听凌心这么说,沈清宴立马老实了。不仅如此,他还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积雪,打理了一下头发。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他不能让蔺初阳看见他最狼狈的模样。
凌心准备用手去推开房门,哪知沈清宴突然一脚踹开门扇,咣的一声吓坏了路过的杂役。
那名杂役浑身打了个冷颤,手里端着红漆托盘,悻悻地看了沈清宴一眼。
这人真是不要命,敢踹女帝陛下的门,怕不是觉得自己活太长了!
沈清宴挑起眉头,得意地往里面前去,结果浑身一僵,然后跑到云倾面前,拉住了她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
“玉妹妹,哥哥我想死你了!”
他还想去抱云倾,却被人揪着衣领往后退。
沈清宴扭头,怒瞪着凌心,“你给我放手!”
凌心撇了撇嘴,为防他死在主子手上,只能让他与云倾离得更远些。
“不想死就别乱动!”
凌心无语地看着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沈家的二公子这么没脑子!
沈清宴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地望向云倾,“玉妹妹,你是怎么来的南凉?为什么还和这个负心汉在一起?哥哥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的来为你报仇,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云倾听得云里雾里,疑惑不解。
“宴哥哥,你在说什么?讨回什么公道?蔺哥哥他……怎么就成负心汉了?”
沈清宴看她一脸懵懂的模样,心里更为气愤,“事到如今,他竟然还瞒着你!你知不知道他已经是南凉女帝的皇夫了?”
云倾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下头,“我……知道呀。”
“你知道?”沈清宴眉心的痕迹深刻,“既然知道,为何还和这种有妇之夫的人厮混在一起?他负了你,你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他从未负过我。”
沈清宴愕然瞪大了双眼,听到身后传来店小二的一句话,“女帝陛下,这是您要带走的竹叶青,小的给您温好了,放这里可好?”
云倾含笑点头,“好。”
闻言,沈清宴主动抱过那坛酒,当他打算把酒坛送到云倾手里时,浑身陡然一僵。
等等,刚刚那个店小二叫玉妹妹什么?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是……是女帝陛下?
谁是女帝陛下?玉妹妹么?
忽然间,沈清宴手腕一松,眼看着那坛子上好的竹叶青就要掉落在地,凌心一个闪身快速抱住了将要摔碎在地的酒坛,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稳稳的站了起来。
“好险!”凌心心里松了口气,把酒坛放在旁边的桌上,挑眉看向沈清宴。
沈清辕石化当场,好一会儿都没能回神,须臾,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抬起头,看向云倾的目光中多了一抹震惊。
他张了张嘴,又快速闭上,往外看了看,又往云倾身上看了看,他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玉妹妹,他喊你女帝陛下?是南凉的女帝陛下?”
云倾看着沈清宴那呆愣愣的模样,掩唇偷笑,“不然,宴哥哥以为是哪里的女帝陛下?”
“我……这这这,你你你就是南凉的女帝?”
玉妹妹怎么会变成南凉的女帝?她不是他们沈家的远房亲戚吗?还是六叔的亲女儿!
云倾点了点头,“宴哥哥,其实我不是沈姝玉。”
不是?
沈清宴并不相信。
“五年前,南凉国灭,我被沈大用所救。后来沈姝玉掉进冰河而死,正巧天圣官兵来大梁村寻人,我便李代桃僵,代替了沈姝玉的身份活下去。此事沈家六房皆知,是我们隐瞒了大家……”
沈清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件事情沈家六房的人还都知道?
他来南凉本想着是替玉妹妹教训教训那个负心汉,哪成想事情会发生这样的逆转?玉妹妹竟然就是南凉的女帝!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那那我是不是得给女帝陛下跪下行礼?”沈清宴一时反应不过来,竟然还变得客气起来了。
“别别别。”云倾赶忙拦住他,“宴哥哥,你是我的哥哥,不必那么客气。”
沈清宴挠了挠头,傻笑了两声,“我妹妹当上了皇帝,那我以后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只不过,一个是君,一个是民,他还喊云倾一声妹妹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沈清宴还在思忖,便听云倾说道:“宴哥哥,不管我是沈家的玉小姐,还是南凉的女帝,都是咱们沈家的人!你就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即可。”
“那多不好意思……”沈清宴小声咕哝了一句,却听云倾又道:“听说你在天圣消失了,我还想派人去寻你,你怎么走到上京城的?这一路可遇到了雪灾?”
沈清宴点了点头,“我听说这个负心……咳咳,听说殿下娶、嫁给了南凉女帝,就以为你受了欺负,一路披星戴月,除了雪灾,还遇到了猛兽。好在是我福大命大,顺利的到了上京。”
“还遇到了猛兽?”凌心脸色一变,看起来尤为关心他。
沈清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小场面,不慌。”
凌心冷嗤,“装模作样!”
云倾想到沈清宴方才站在那里吃摊饼的情景,就让店小二再上一桌菜来,给凌心食用。
凌心笑呵呵地坐在桌边,手里拿着筷子,朝蔺初阳道:“妹夫,方才对不住了啊。”
这声妹夫叫的他心里暗爽,谁不知道蔺初阳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如今那般尊贵的人成为了他的妹夫,他真想多喊两声高兴高兴。
蔺初阳眸光淡然,悠闲地坐在藤椅上,看着沈清宴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的吃着,微微勾了勾唇。
等到了天圣,沈清辕应该喊他妹夫,还是喊他九哥呢?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沈清辕占了这口头上的便宜。
话说回来,小姑娘的哥哥太多,委实不是件好事!
沈清宴吃完了饭,打着饱嗝跟他们一起回宫。他是第一次来南凉,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南凉的建筑风格与天圣区别很大,那金银玉石堆砌的阁楼让他瞬间看直了眼睛。
“玉妹妹,那里的玉石是真的吗?”沈清宴拍了拍云倾的肩膀,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