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风敛下眼眸,语气顿了顿,“盛燕人。”
“盛燕人?”
她不确定地追问,只因许长风说的不是盛燕暗探,这盛燕暗探和盛燕人之间差别甚大。
许长风点了点头,“还是陛下的旧相识,陛下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云倾好奇又狐疑的走了进去,当她看见脸色惨白,背靠着软榻的男人后,震惊道:“江子濯!”
竟然是他!
他既然回了盛燕,怎么敢跑到南凉的地界上来?
蔺初阳也看到了他,眸色陡然变得幽深,含有一丝杀气。
只见他穿着半旧的深色蓝锦缎直裰,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胸前,衣襟上沾满了血渍,狼狈却又不失儒雅的风度。
江子濯深吸了一口气,朝云倾笑道:“女帝陛下,别来无恙。”
云倾垂落在身侧的手蜷了蜷,小脸上一派肃然,冷静地问:“你怎么会在南凉?”
江子濯低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之意,“被人追杀。”
“谁追杀你?”
他绷紧唇角,眉宇间拢着一层深深的印痕,半晌后,方一字一句地说:“江、怀、月!”
“嗯?”云倾挑了下眉,“你是盛燕人,又是他的兄弟,他为何要追杀你?”
这该不会是他们布下的一个圈套吧?
有江子濯伪装符乐在前,云倾说什么都是不会相信这位盛燕人的。
江子濯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这时,许长风说道:“今早臣下朝回来,便看到他昏迷在丞相府门前,他为何要来南凉,臣也不知缘由。陛下,您是将人带回宫廷,还是押入大理寺,由大理寺来发问?”
云倾转过头,勾住蔺初阳的手,“蔺哥哥,你觉得呢?”
蔺初阳轻笑一声,不疾不徐地道:“留在丞相府吧。”
“什么?”
“万一这是盛燕设下的陷阱,那么危急时刻,还能挟持他以作交换。”
江子濯自嘲一笑,摇着头道:“九殿下多虑了,如今整个盛燕都在追杀我,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你可知盛燕是我南凉的死敌?你来南凉,就不怕死得更快么?”
云倾挺直了腰板,看向江子濯的目光中多有闪烁,她紧紧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分一毫也不肯放过。
如果江子濯落出半点心虚,那他此来南凉绝对不同寻常!
“死在陛下手里,总比死在江怀月手里更为痛快!”
“朕想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和他反目成仇了?”
江子濯一手捂着伤口,鲜血顺着手指流了下来,滴在软榻上。
正当云倾以为自己问不出答案时,他忽然开口:“他说我背弃盛燕,必杀之。”
曾经江子濯为了盛燕而假扮符乐搅乱天圣朝堂还历历在目,他可是盛燕的功臣,江怀月难不成是想排除异己,斩杀功臣?
蔺初阳抬了抬眉,语气清淡,“不知你是如何背弃盛燕的?”
江子濯咬紧压根,脸色红了一瞬,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儿里逼出似的,“我……烧了布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