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秀兰手里捏着帕子,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我也只是听说,听说我的姐妹在天圣的贾国公府,具体……具体还不知晓是不是真的。”
话落,她忽然抬起头看向云倾,半试探地问:“陛下先前不是说过,民女的模样与您的一位故人模样相似,莫不是您见过阿瑶妹妹?”
云倾弯了弯唇,缓过神来,不紧不慢地说:“如若贾国公府的青瑶小姐是傅小姐的亲妹妹,那朕倒是可以给青瑶小姐传信一封,请她来南凉做客。”
傅秀兰目光一亮,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福了福身,“如此,就有劳陛下了。”
云倾转眸看向屏风后面,那名侍卫在晏稷的虐待下奄奄一息,她抛下傅秀兰,走到屏风后面,看见了侍卫的惨状。
“人还活着吧?”
晏稷眉头一挑,哼的一笑,“放心吧,留了口气儿!”
云倾点了点头,小脸顿时一沉,“为什么偷盗国库,还要栽赃给许丞相,是谁在幕后指使你的?”
那侍卫猛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软弱无力地趴在地上,脸色青白交加。
“许长风这个叛徒!要不是他,我朝皇上怎会兵败回朝?云倾,别以为你当了南凉女帝,就能坐稳帝位!”
云倾眼睛一眯,眸底寒光乍现,“你是盛燕国的人?”
没想到在经历一番清洗之后,宫内仍然还有盛燕的暗探!看来盛燕在南凉这几年已经将人渗透到各处,想要将人全部排查出来,并非一日之功。
那侍卫狰狞一笑,满含恨意地瞪着云倾,旋即不堪受辱,竟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死在几米外的圆木柱上。
鲜血在眼前飞溅,侍卫了无生息的倒在地上,晏稷挡在云倾身上,皱眉吩咐:“来人,赶紧把尸体抬出去!”
宫殿内响起一声声宫女们的尖叫,饶是傅秀兰强装镇定,身子也轻微颤抖起来。
她没有想到,一进宫便瞧见这样一幕,宫里还有盛燕暗探,那这南凉岂不是还在危险当中?
凌心冷着脸走了过来,没好气地瞥了晏稷一眼,对云倾道:“陛下,我代替主子给您传个话儿。”
云倾怔愣片刻,轻轻颔首,“你说。”
“主子说,这人不是晏小侯爷找出来的,所以先前晏小侯爷所说的条件也就不作数了。”
晏稷立即瞪大双眼,彻底反应过来。
“好你个蔺初阳,敢情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小爷我今日就和你杠上了,我现在就去惊鸿殿,找他说道说道!”
晏稷甩着衣袖大步离开,凌心笑着扬唇,给云倾行了一礼,然后退出了如意殿。
殿内的血迹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云倾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沉,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傅秀兰还在殿内,可云倾却没心思与她客套,半盏茶后,郑桉又来了。
这一次,郑桉面露焦急,跺了跺脚,“陛下,请您一定要救救筠儿!她突然发病,太医们束手无策,还疯狂伤人。”
郑筠发病?就是被蛇咬过后的那种病?
云倾放下手里的毛笔,视线一转,落在傅秀兰身上。
“傅小姐师从寇僖,医术高明,不如先去给郑小姐瞧瞧。”
“既然陛下有令,民女自当遵从。”
傅秀兰温柔一笑,转身看向郑桉,柔和地说:“郑公子莫急,郑小姐人在哪里?我随你去给她诊脉。”
郑桉在前路领路,傅秀兰跟在他身后,一炷香后,前面又传来消息。
“陛下,傅小姐没办法控制郑小姐的病情,还请您过去看看。”
闻言,云倾放下手里的奏折,随意地披了件斗篷,等到了郑筠所在的宫殿,却发现郑筠已经陷入昏迷,可脸上青筋鼓起,手臂上渗着血迹,看着尤为可怖。
“这是郑小姐发病的症状?”
云倾不敢相信,哪有蛇毒发作后会是这种模样的?
傅秀兰站在床边,低着头道:“郑小姐的脉象尤为奇怪,民女才疏学浅,没能诊断出是何原因。”
云倾坐在床边,给郑筠把了脉,随后咬起了唇角,脸色一沉再沉。
“陛下,筠儿她情况如何?”
郑桉看向云倾的眼里满是希冀,以前郑筠发病时不是这般模样,今日真把郑桉吓坏了。
云倾沉默良久,然后让春叶拿来排针,以金针刺穴的方式先稳住了郑筠的病情。
她让太医好生照料,脚步匆匆的离开,可郑桉却一头雾水,不知陛下这是何意。
眼看着郑筠的脸色有所好转,郑桉守在床边,心里也松了口气。
春叶跟随云倾多年,瞧着她的神色变化,便知郑筠的病情没那么简单。
等她们回了凤仪宫,春叶才问道:“陛下,这郑家小姐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云倾走到高面盆架前净了手,柔软的巾布被水打湿,她没有抬头,声音低了又低,“不是得了怪病,而是中了毒。”
“中毒?”春叶惊呼一声,脸色愀然一变,这里可是南凉皇宫,是谁胆敢在宫里下毒?
云倾看了春叶一眼,春叶立马掩住唇,不敢声张。
紧接着,她把宫里的人全部撤了出去,从多宝阁上拿下一个锦盒,打开里面的画卷,看着画上那张扬肆意的红衣少年。
云笙的失踪,与贾青瑶的身份,还有郑筠中毒,这三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郑筠所中之毒,乃是天绝之毒!
从前天绝之毒只在天圣出现,可如今南凉亦有,这是否能说明盛燕还有更加不为人知的计划?
而在这表面的和平之下,究竟都隐藏了什么秘密?
盛燕侵略南凉,当真只是为了南凉的金银玉石?
云倾想了又想,最后收起画卷,看来她想稳固朝政,剿灭盛燕不死之心,唯有与长风哥哥再次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