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太子?
他怎么没在这些竞选皇夫的男子当中?昨儿个云倾还瞧见那名单上有他的名号,可今日怎地还带了聘礼前来?
聘礼娶妻,但她是要纳皇夫,他这般行为,定会被文武百官所诟病的。
许长风眼底闪过一抹清光,正打算替云倾应下,便有文官阻止道:“天圣太子这是何意?难道他不知道我朝陛下正在选夫?”
许长风看向那名文官,微微一笑,“天圣太子也在皇夫竞选人的名单之内,张大人,难道您不觉得这更能彰显天圣太子的诚意么?”
“什么诚意?”张御史哼笑一声,很是怀疑地说:“天圣究竟有没有太子,丞相大人比我还要清楚!此人身份涉嫌作假,保不准别有目的!”
许长风面色如常,不急不躁地说:“先请人进宫,如若发现他假冒天圣太子,那便将人抓起来。”
张御史和旁边的大臣相互对视了一眼,没再提出异议。
许长风抬起头,朝云倾行了一礼,“陛下,请天圣太子入宫吧。”
云倾唇角微弯,抬步走上玉阶,坐在金椅之上,压抑着颤抖的音色,“来人,带天圣太子到如意殿!”
等待的时间有如白昼交替般漫长,云倾悄悄咽着口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的她忽然有些害怕看到他的出现,天圣太子是谁?会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吗?
云倾低下头,拇指与中指轻轻摩挲,似是感受着昨夜提花灯时的触感。
她时不时地往外看,那殷切的模样叫人大为惊讶。
女帝陛下是在等天圣太子吗?难道女帝陛下认识那位来自天圣的太子?
晏稷深了眸色,不自觉地又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撞到身后的男人。
一炷香后,一箱箱聘礼被宫人抬至大殿,那些箱子都是用最好的花梨木打造而成,箱子四周嵌了金边,箱子上花纹繁复,色彩艳丽。
“陛下,天圣太子求见。”
一名小太监尖细的嗓音拉回了云倾的神智,她立即凝神屏气,指尖微微沁出薄薄的汗,“请、请他入殿。”
随后,殿外出现一抹芝兰玉树的身影,众人立即被他身上矜贵尊荣的气质所吸引,就连郑桉都有片刻的失神。
男人戴着金色的面具,只能看到那冷勾的唇角与精致的下巴,面具之后,清淡的双眸有如清泉一般,清澈澄净,却又淡然冷漠。
他着一袭青莲色竹叶梅花纹锦袍,修长清举,腰间挂着翡翠荷叶鱼玉佩,雅量不俗。
当他看向云倾的时候,眼神温柔,身上的清贵疏冷散了几分。
云倾本是端着姿态,可在瞧见他的那一瞬,精致娇艳的脸颊顿时浮起软乎乎的笑意,娇气可人。
四周的宫人们仅看一眼,便迅速地低下头去。
他们从未见过女帝陛下有过这样的神色,就像是一只乖巧听话的小兔子,不但收起了兔耳朵,还露出软萌软萌的表情。
男人唇边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眉头轻佻,嗓音清淡,“女帝陛下,万福金安。”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云倾脸颊一红,软软糯糯地说:“你……你就是天圣的太子殿下?”
男人垂眸,微微弯唇,“正是。”
云倾唔了一声,指尖沁出的薄汗又多了一层,似有许多话想问,却有一位大臣怒声斥道:“你可知欺君之罪,罪至满门?天圣根本没有太子!你是谁?竟敢欺瞒我朝陛下!”
男人清清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大臣害怕地打了个哆嗦,赶紧闭上嘴巴。
许长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开口:“既然太子殿下是为了我朝陛下而来,不如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今日皇夫人选皆在殿内,太子殿下着人送来的这些聘礼,就当是来迟的歉礼笑纳了。”
男人唇边噙笑,清淡的目光落在云倾脸上。
“女帝陛下可否亲自揭下我的面具?”
云倾嘟了嘟嘴,望着他的眼睛,犹犹豫豫。
这里可是南凉,她是女帝陛下,凭什么被他这么使唤?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云倾渐渐有些招架不住,扶着桌案起身,小步小步的走下玉阶。
“陛下。”有几名文官站了起来,躬身行礼,“您莫要被此人的花言巧语所骗,他一定是冒充的!”
云倾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这里是如意殿,里外都是我南凉侍卫,朕还会怕他挟持不成?”
文官们觉得女帝陛下言之有理,便各自退开,等云倾走到男人面前,停下脚步。
他身姿欣长,她要踮起脚才能够到那面具的系绳,一靠近,便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松香。
云倾嘴角的笑意加深,眼睛骨溜溜地转了转,手指碰到那根系绳,没有立即解开,反而对他道:“一旦揭开面具,朕若发现你不是天圣太子,你可知欺君是个什么下场?”
男人俯下身,看着眼前那玉嫩香娇的小姑娘,含笑捏着她的小下巴,当着众人的面,低头噙住那两片粉嫩的唇。
大殿内登时响起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还有宫女没有端住手里的托盘,摔在地上乒乓作响。
待选的皇夫们个个露出怒色,正要大发雷霆之时,男人忽然放开云倾,意犹未尽地轻啄着她的唇角。
“幼幼,你舍得赐我一死吗?”
云倾愣了又愣,赶忙后退两步,脸颊酡红如酒醉酣然,不敢对上那温柔似水的目光。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这样的场合下当众亲她?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小姑娘捧着通红的脸蛋,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不大高兴地说:“你敢轻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