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个时辰后,岑明月与云倾到了望月阁外。
掌柜的得了王从叆的吩咐,一早便在门口等着,当他看到云倾前来,立马躬身上前,精明地笑道:“玉小姐,您来了,王大小姐吩咐小的领您去雅间。”
“还请掌柜带路。”
雅间里,圆桌上放着一个绘吉祥图案的红色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黄色的腊梅,花瓣舒展,甚是好看。
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王从叆迫不及待地起身前去开门,当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见岑明月也跟着来了,眉头立即皱起,神色带了几分异样。
“玉妹妹,岑小姐,请。”
王从叆迅速回神,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和气地请二人入内。
她给掌柜的使了个眼色,那掌柜赶紧让店小二把美味佳肴端上来,又细心地关上了房门。
岑明月与云倾坐在一处,王从叆看着岑明月保护云倾那架势,尴尬一笑,“岑小姐这是何意?我是不会伤害玉妹妹的。”
与岑沈两家结仇,那是最不明智之举,王从叆不可能去做有损王家利益之事。
岑明月瞥了她一眼,哼笑一声,“空口无凭,王大小姐何不说明来意?”
王从叆被岑明月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不自然地笑笑,然后道:“想来玉妹妹也知道我二哥被贺少卿带走一事,我也是昨日才知,二哥竟在沈家府门上泼了血字。此举违背了我们王家的祖训,祖父言明定要给二哥一个教训!只是……”
王从叆顿了顿,窥了眼云倾未变的脸色,又继续说:“只是如今二哥在贺少卿的手里,据我所知,是沈大公子请贺少卿调查此事的。我二哥也是受人蒙骗,遭到蛊惑,不知玉妹妹能否请沈大公子在贺少卿面前说上两句好话,将我二哥放回来,届时祖父自会惩治二哥的。”
云倾猜到王从叆拦下她的马车是为了这件事情,所以当王从叆说完后,她神色不改,还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玉妹妹……”
王从叆见她从头到尾不发一言,心下微慌,主动拎起西施茶壶,给她斟了半杯。
“叆姐姐,既然你知道琛公子都做过什么,为何不亲自去找贺少卿呢?他的行为影响了我们沈家的名誉,难道我们沈家就不该讨回一点公道?另外,放不放人也不是辕哥哥说了算的。”
王从叆见她没有帮忙之意,心里慌了几分,赶忙又说:“玉妹妹,此事是我二哥做得不对,但我们王家愿意给出相应的赔偿,只要沈家对此事松口,不管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会答应的。”
想要拿钱收买人心?
云倾挑眉看向她,软糯一笑,“叆姐姐,你这也太为难我了。如果你真的想救琛公子,不如进宫去和圣上求情。”
王从叆要是有这个胆子,那又怎么可能会来找云倾?
她内心焦急,拉住云倾的衣袖,语气里多了几分求饶之意,“还请玉妹妹帮帮忙,我二哥他天资聪颖,是琅琊王氏年轻一代中最为杰出的俊才之一。他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没让我们知晓,不然我们定会拦下他。看在他已有悔意的份儿上,不如你们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如何?”
王从叆一向高高在上,鲜少有这般低声下气的时候,连岑明月看了都觉得吃惊。
云倾微冷着娇容,唇角微噘,不以为然地笑着:“叆姐姐真的找错了人,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让叆姐姐失望了。”
说完,她起身准备离开,却见王从叆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云倾的脖子上。
岑明月当即大怒,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椅子,手指指向王从叆,“放开玉小姐!”
“别过来!”
王从叆用云倾的性命来当威胁,眼底露出几分狠厉之色,“玉妹妹,我也不想与你闹到这种地步,只要你回去同沈大公子说上一声,往后我便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云倾怔了怔,没想到王从叆会用这样的方法来逼她就范,她有些气定神闲地瞥了眼脖子上的匕首,容色不改,“叆姐姐这招是跟谁学的?一旦伤人性命,那你这位王家大小姐也难脱罪责。奉劝你一句,把匕首收起来,让我离开。”
“玉妹妹,你别吃软不吃硬!”
云倾轻咳了一声,看到影飞出现在王从叆身后,勾唇一笑,“到底是谁在吃软不吃硬啊……”
王从叆拧了下眉,正欲厉声呵斥,影飞忽然出手夺走了那把匕首,不等王从叆回神,一脚将她踹下二楼。
尖叫声适时响起,雅间的窗户轰然碎裂,只见一女子纤细窈窕的身影从二楼房间内摔了出来,幸得下面堆着十几个杂草垛子,这才没有摔成重伤。
不过,王从叆没有内力,不会武功,单是这么一下也摔得不轻。
云倾和岑明月走到窗边,看见王从叆昏死在杂草垛上,嘴角一抽。
“影飞,你下去看看王大小姐的伤势如何,要是她被摔死了,那我们沈家还得担这份责任。”
影飞拱起手,毫无感情地说:“还请小姐放心,属下出手时控制了力道,不会危及王家小姐的生命。”
云倾点了点头,看着下面乱作一团,喊来春叶准备离开。
岑明月跟在后面,兴奋地说:“玉小姐,你的侍卫武功好生厉害!改日让他与我切磋切磋可好?方才那一脚可真是大快人心!你不知道,我早就想那么做了。”
云倾娇笑了下,回头看她,噘着唇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谁让王从叆拿匕首来威胁我?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靠近我一步!”
她忍王从叆,也忍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