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能让他这个时辰赶来?还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云倾洗耳恭听,等着沈清宴开口。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要变天了!就今早上阮丞相还指责刘老太医偷换药材,谋害阮千兰,结果刚刚京城里在传,说阮丞相被盛燕人收买,故意演了出戏想要陷害刘老太医!”
“被盛燕人收买?这怎么……怎么可能呢?”
云倾虽然不喜欢阮家人,但一码归一码,阮丞相为天圣尽职尽责,没有过不臣的心思。但说他是在故意陷害刘老太医,这倒是有些可信度。
“贺云时已经带人去查了,此时应该到阮丞相府上了。”
这夜,阮家势必鸡飞狗跳,一夜不得安生。
云倾不禁唏嘘,如果阮丞相是在陷害刘老太医,那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京城里的风向转变之快,让人从来都是始料未及,昨儿个人们还在谈论刘老太医谋害阮家小姐,今儿个就变成了阮丞相私通外敌,陷害刘老太医。
辰时已过,云倾坐上马车去了谢家书院,结果刚到女学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巴掌声。
云倾惊诧地往院里看去,见阮千婉跪在王从叆面前,周围站了一圈儿看热闹的贵女们。
王从叆斜睇着阮千婉,手指慢条斯理地在鬓角拂过,精心描画过的眉尾扬了起来。
“还有十九个。”
阮千婉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抬手又往自己脸上来了一巴掌。
她倒是下得去手,那白皙的小脸很快便肿了起来,嘴角也淌下一丝鲜红的血。
围观的贵女们顿时傻眼了,神色复杂的看着阮千婉,有人想站出来替她说话,却瞥见地上那碎成两半的玉佩,又害怕王从叆会把怒火转移到她们身上,便闭上了嘴。
云倾站在岑明月身后,疑惑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小声问道:“岑小姐,这里发生了何事?”
岑明月看见她来了,把她往身后挡了下,压低了声音道:“千婉小姐跑到女学来生事,偏巧遇到来找谢小姐的王大小姐,两人发生口角,千婉小姐就把王大小姐的玉佩给摔了。”
“阮千婉摔了王从叆的玉佩?”
敢情这事儿还是阮千婉先动的手?
阮家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岑明月抬起下颚,目光落在那挂着泪痕的清丽小脸上,哼笑一声,“可不是么?原本王从叆也没得罪她,是她偏要手贱,那能赖得了谁?”
阮千婉跪在王从叆脚边,悲悲切切泣不成声,一串串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滑过下巴,显得她柔弱可怜。
王从叆看到云倾来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双手一摊,“大家也瞧见了,是千婉小姐先摔了我的玉佩,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她,她说愿意自掴赔罪,我只是给了她这个机会。”
阮千婉藏起心里的恨意,一口气打够二十下,脸颊肿如拳头大,眼睛红透,定定地看着王从叆。
王从叆不想让人在背后议论她跋扈蛮横,便维持着那端庄的模样,温婉一笑,“希望这次可以给千婉小姐提个醒儿,不要再有下次了。”
说罢,王从叆抬步走出女学,询问谢元雪在何处之后,笑着朝那边走了过去。
看热闹的贵女们逐渐散了,岑明月拉着云倾走进学堂,她们回头去看,阮千婉紧握着双手站在原地,眼里火气滔天,衣襟上也沾了几滴血渍。
“玉小姐,曲夫子留的功课你都做完了吗?”
岑明月拉着云倾坐在翘头案后面,云倾把书箱放在一旁,从里面抽出基本书册。
“做完了,等夫子验收。”
岑明月微微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依照阮家人的性子,保不准等下还要闹,你就权当没看见,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岑明月说完,云倾感到有些好奇,“千婉小姐为何要到书院来闹事?”
阮丞相被人传出勾结敌国,一旦这罪名坐实了,那阮千婉可就没命再回阮府了。
“我听人说,好像是与谢家的秘药有关。阮千兰今日身体不舒服,阮千婉便来书院找谢元雪索要秘药,王从叆也在找谢元雪,就跟阮千婉说此药珍贵,谢家不会轻易拿给外人的,然后她们就闹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阮千婉拿不到秘药,就不会离开?”
“这是自然!”岑明月轻笑了下,“阮家人的脸皮有多厚,你还不知道?咱们莫要插手,好好听课。”
云倾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多时,曲夫子前来授课,而阮千婉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午时散学,岑明月挽着云倾的手臂走出女学,书院另一侧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岑明月撇了撇嘴,转头朝云倾笑道:“看,她又到院长那边闹去了,依我看,阮家的人都被她给丢尽了。”
云倾没有说话,和岑明月分开后,上了自家马车,随后回了沈府。
云倾走下马车,去了雁安堂,给沈老夫人请过安后,听沈老夫人说道:“昨夜二房的人去玲珑院找你了?”
云倾浅笑点头,“是,二伯母和绫姐姐都来了。”
沈老夫人沉下眉眼,好像已经猜到了她们所为何事,只轻轻地拍了下云倾的手背,温和地说:“不要为难自己,如果心里不想,就无需答应。”
二房的人做了那么多糊涂事,沈老夫人维护的不是她们,而是沈家的脸面。曾经她让玉丫头受了委屈,如今不管玉丫头如何选择,她都不会插手干涉。
用过午膳,云倾回了玲珑院,刚坐下不到片刻,春叶便急急忙忙地跑来,说了句,“小姐,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阮丞相的罪名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