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妍儿和甄如梦面面相觑。
云倾这话可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因为黄妍儿和甄如梦都不能吃太辛辣的食物,当她们看到王从叆让人上了一桌辣食,眼睛都瞪直了。
她们想着今日做东的人是王从叆,所以不敢明说自己不能吃辣,云倾倒是考虑到了她们的感受。
王从叆愣了片刻,嘴角挽起一抹不自然的笑容,对黄妍儿和甄如梦问道:“不知两位小姐能否嗜辣?若是不能,我立即叫小二换一桌清淡的菜。”
黄妍儿发现王从叆叫来一桌辣菜是为了设计云倾,便咬着牙说了句能吃。可甄如梦不想这般委屈自己,遂摇了摇头。
王从叆忽视了甄如梦的回答,也不再过问云倾和谢元雪的意思,请谢元雪坐在云倾身边,给她们端了一碗辣汤。
云倾和谢元雪坐着没喝,可黄妍儿为了讨好王从叆,迫不及待地端起汤碗,几口便把一碗汤给喝光了。
甄如梦惊讶地看着黄妍儿,眉头皱了皱,思虑了很久,才捧起汤碗抿了一口,然后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从叆面带微笑,“玉妹妹和谢小姐不尝一尝吗?”
谢元雪把那汤碗往前面推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无福消受。”
云倾唔了一声,点点头,跟谢元雪是一个态度。
“那就吃点菜吧。”
王从叆想给两人布菜,谢元雪却拿走浅蓝色葡萄纹的碟子,对云倾微微一笑,“玉小姐,等书院散学,曲夫子便回去了。”
云倾弯唇一笑,知道这是谢元雪正在帮她脱身,便顺着台阶而下,“谢小姐说的极是,那我们现在去书院吧。”
王从叆眉头一拧,看着她问:“玉妹妹不留下来用完饭再走么?”
“有黄小姐和甄小姐作陪,相信叆姐姐能吃一顿好饭。我和谢小姐先告辞了,改日再叙。”
说完,两人一起走了出去,王从叆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底浮现起一抹不甘。
她好不容易才能把云倾请来设局,结果人被谢元雪给带走了!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下次就不一定再能把人约出来了。
王从叆移回目光,见黄妍儿和甄如梦都用一种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她,她连忙展颜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辣子里脊。
过了片刻,王从叆感觉小腹疼痛剧烈,她放下筷子,额头沁出汗珠,脸色也越来越白。
黄妍儿看到她的异样,立即喊店小二进来,让店小二去请大夫前来。
众人都以为王从叆是吃辣食引起了腹痛,却不知在云倾离开之前,趁其不备在她的筷子上下了一种药粉。
是王从叆想先下手害她,她又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不给王从叆一点教训,怎么能出了心里的这口恶气?
下朝之后,阮丞相和朝中几位大臣相伴走出皇宫,路过太医院时,阮丞相脚步一停,让那几位大臣先走,而他则是要去太医院给阮千兰抓一副药。
今日恰逢是刘老太医当值,阮丞相一来,刘老太医立即起身相迎。
“丞相大人,您怎么亲自来太医院抓药了?”
阮丞相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眼里的冷意却如霜雪般冰冷刺骨。
他还记得刘老太医不为阮千兰诊治一事,心底杀意四起,但他不会选择在太医院动手,那样只会有辱他当朝丞相的身份!
“刚刚下朝,恰好路过。”
阮丞相声音平静,坐在外面等着刘老太医前去拿药,太医院里的人纷纷对阮丞相行了礼,等刘老太医包好药材,亲自送到了阮丞相的手上。
“丞相大人,这副药您拿好。”
“辛苦刘老太医了。”
阮丞相低头看了眼,在心里冷冷一笑,拎着药包走出皇宫,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途中,他们路过一家药铺,马车往前走出了几十米,车里忽然传出一道深沉的声音,“停车。”
跟在马车旁边的仆人弯下腰,“丞相大人,您有何吩咐?”
阮丞相掀开马车车帘,回头瞧了眼那药铺的牌匾,唇角一抿,“去那家药铺瞧瞧。”
午后,阮千兰用过午膳后,靠着床头绣花。她绣的图案是一对鸳鸯,有鸳鸯戏水之意,想等她绣好后送给九殿下当做来年的及冠贺礼。
府里的丫鬟端了熬好的汤药过来,走到床前欠身施礼,“小姐,该喝药了。”
“拿过来吧。”
近来阮千兰精神大好,这要归功于云倾送给阮丞相的那个药瓶,阮千兰放下手中针线,单手接过药碗,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
“今日的药为何有些苦涩,难道是大夫给我换了药材?”
阮千兰抿了下唇,抬头看向丫鬟,见那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不知,今日的药材是丞相大人亲自去太医院取的。”
听她这么说,阮千兰心里的疑虑渐渐消失,端着药碗仰头喝了个干净。
深秋露重,屋外的空气好比冬日寒凉,阮千兰白日里没有出过门,可到了夜里,忽然受了寒,不到子时便发起高热,急得府里的丫鬟出去请大夫。
阮丞相披着衣裳匆匆赶来,让人先煮了一碗驱寒的姜汤,阮千兰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劲儿,嗓子像是冒火似的疼。
“快把玉小姐送的那瓶药拿来给小姐服下!”
阮丞相看着伺候阮千兰的贴身丫鬟,让她去取那瓶药来,以防阮千兰旧疾发作。
如今阮千兰可就指着那瓶药活命呢!
不一会儿,大夫拎着药箱前来,吩咐仆人用冰糖熬烂了橘子酱,塞在梨子里蒸熟了,可以替阮千兰止咳。
等阮千兰的病情稳定下来,大夫开了一副药方,没过多久,阮千兰脸上便多了抹烧退后的潮红,身体也渐渐好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