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门前,两人相视一笑,云倾上前拉住岑明月的手,把她带进了沈府之内。
玲珑院里,沈李氏叫人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今日岑明月来得突然,不然的话,她会让庖厨多做两样岑明月爱吃的菜色。
岑明月和沈李氏交谈不多,行为就变得有些拘谨,沈李氏让云倾多招呼招呼客人,也不掺和两个姑娘用饭。
“岑小姐,你说这个月堂课的内容会不会比上个月的还要难呀?”
岑明月摇了摇头,“猜不到,出题的人是院长和曲夫子,曲夫子不会出太简单的题目,我觉得咱们还是多看看书为好。”
临时抱佛脚,说的不仅是岑明月,还有云倾。
这些天云倾的心思不在读书上,她虽心性聪慧,但上课没有注意听的部分仍然不会。她和岑明月相互交流,打眼一看真是认真极了。
到了下午,岑明月没有多留,她拎着书箱离开沈府,云倾亲自送她出去,摆了摆手。
岑家的马车驶离沈府,云倾正打算转身回去时,忽然瞧见钱府的一名晒药小童往这边跑来。
她动作一顿,等那青衣小童跑到近前,朝她行了一礼,才急声说道:“玉小姐,钱老让小的请您去府上一趟。”
云倾蹙了蹙眉,惊讶地问:“府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衣小童点了点头,咬着牙说:“阿幼得了怪病,连钱老都没有办法,所以请玉小姐过去看看,兴许能看出什么门道。”
云倾一听事关阿幼,赶紧让人备好马车,再喊春叶带上药箱,快速往钱府而去。
阿幼这病来势汹汹,钱老太医给她诊了几次脉,可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偏偏阿幼面容潮红,双目紧闭,身上的汗一茬接着一茬的往外冒,像是突然发热,又像是中了什么毒一样。
等云倾到了钱府,钱老太医已经命人给阿幼煎药了,虽说他看不出阿幼这是何症状,但是他有一副可解百毒的方子,药不对症也不会产生任何不利的作用。
“钱老。”
云倾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背着沉甸甸的药箱,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阿幼身上,急急地问:“阿幼妹妹这是怎么了?”
钱老摇了摇头,让出位置,让她站在床榻旁边。
“你给她把一把脉,看看是否能够找出病因。”
云倾掀开盖在阿幼身上的被子,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凝了凝神。
须臾,云倾转头问道:“阿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钱老略微陈某,思索了下,“应是今早辰时一刻,昨夜她看了一宿的医书,早上准备去厨房时,忽然晕倒在地。”
“那会不会是她一夜未眠,所以影响了精神?”
云倾发现阿幼的脉搏十分平静,压根儿诊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钱老也觉得诧异,但却否定了小姑娘这个说法,“她的脉象甚为奇怪,根据我的猜测,应是被人下了毒。”
随后,云倾收回手,用银针刺探阿幼身上的穴位,可阿幼却没有清醒过来,甚至睡得更沉了些。
云倾大惊失色,赶紧收起银针,回头对上钱老那略略深沉的目光。
钱老抿着唇,冷笑着开口:“府里是不是进外人了?”
“钱老为何会有此言?”
云倾问完,钱老并没有回答,而是喊了外面的仆人进来,仔细询问他这两日府里可有不妥之处。
那仆人摇了摇头,不管钱老问什么都只会回答不知道,钱老一气之下,让人去请王衡章来。
云倾站在旁边,回想起阿幼说过王衡章是她的祖父,如果能把王家老太爷请来,兴许还能查出阿幼的病因。
钱老的医术在整个太医院被称为首屈一指的存在,结果查不出阿幼这是什么症状,他心里窝着一股火气,只想把对阿幼下毒之人找出来,大卸八块!
当王衡章听到消息后,惊诧的从王家赶了过来,只看一眼,便立即有了断定。
这是琅琊王氏的秘药——寒香丸!
有此香丸者,除了王敬邑,便是王从叆。
王从叆已经调查出王从幼的存在,她想让王从幼死于无声无息的可能性也更为大些。
王衡章下意识认为此事是王从叆派人做的,当即让人回府去取解药,再把王从叆带到钱府,叫她跪在王从幼的床榻前磕头赔罪。
不到半个时辰,解药和王从叆都被带到了钱府,与王从叆一起来的,还有王家的嫡子王敬邑和二公子王敬琛。
王敬邑担心王从叆会出什么事情,便铁了心要跟着一起来,而王敬琛纯属是巧合碰上了,于是跟着而他们一起到了钱府,才知道钱府里面发生了何事。
王衡章面色阴沉,那冷厉的目光把王从叆吓得不发一言,她紧紧盯着躺在床上的王从幼,面上闪过一抹杀气,却又不敢让人发现。
“祖父。”
王敬邑往前走了一步,眸含惊讶,余光扫着王从幼那张稚嫩的脸颊,低下头,朝王衡章拱手说道:“不知您让人带叆妹妹来此,是为何意?”
王衡章坐在紫檀木玫瑰椅上,没有说话。
王敬琛摇着折扇,只对云倾露出一抹笑容,然后走到她身前问:“玉小姐今日怎么也在钱府?”
“我来看看阿幼。”
云倾撇着嘴角,下意识与王敬琛拉开了距离。
“阿幼?”王敬琛见没人拦他,便走到床边,一脸认真的盯着阿幼的面容,旋身轻笑,“祖父,她就是从幼妹妹吗?”
王衡章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王敬琛一眼。
王敬琛立马甩开折扇,大半扇面挡在自己面前,然后机警地往王敬邑的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