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房内烛光摇曳,缕缕凉爽的秋风从没关严的窗户缝儿外漏了进来,使得站在男人身前的小姑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蔺初阳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小姑娘的肩膀上,忍着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扬唇一笑。
“幼幼。”
他的声音悦耳优雅,仿佛有羽毛轻轻拂过小姑娘的耳朵,让人又痒又麻。
“蔺、蔺哥哥……”
蔺初阳的眸色又深了深,无波无澜,将所有惊涛骇浪都不动声色地掩盖起来。
“子瑾说你下午从岑府回来后喝多了?”
原来,原来他是为了追究此事而来的……
小姑娘心里一紧,抿了抿唇,果断摇头,“不,不多!只喝了一点点……”
“那为什么走路发飘?”
“我……酒量浅嘛。”
那软软糯糯的语调传进蔺初阳的耳朵里,让他真恨不得对小姑娘做点什么,可一想到沈清辕就在外面站着,又不好闹出什么动静。
“上回你是怎么答应我来着?”
云倾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回答:“答应你往后绝不在外人面前多喝,其实我下午就喝了两杯……两杯再多一点儿……”
“到底喝了多少?”蔺初阳挑眉,语气听着没有杀伤力,可是小姑娘比谁都知道他这句话里的危险。
“三、三杯半吧……”
蔺初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心轻轻摩挲,温柔似水地说:“有四杯吗?”
“有……没有的我也记不清了……”
蔺初阳眼底笑意悠悠,俯下身,薄唇贴着她的唇角,声音一沉,“再说,到底喝了多久?”
云倾低低地呜咽一声,求饶似的说:“蔺哥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不等她说完,就被蔺初阳捏着下巴,狠狠地噙住了那两片娇软。
小姑娘轻轻地唔了一声,半闭起眼睛,无力地抓着他的衣襟,像是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兔子。
小姑娘的呼吸被夺,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反抗的余地,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声音无助又可怜,“蔺哥哥……”
蔺初阳的眸色深邃如雾,亲了亲她的唇角,埋首在她的颈窝里,闻着那香香甜甜的气息。
“下回再敢说话不算话,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云倾乖巧地点了点头,脸蛋和耳朵红得惊人。
须臾,房外传来一阵浅浅的轻咳,站在外面的沈清辕似是等的久了,以手握拳抵在唇边。
蔺初阳这才放开云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走之前将桌上那块丝绢一起带走了。
云倾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往前追了两步,惊讶地说道:“蔺哥哥,那丝绢……”
“既然你不知道这东西是谁的,那就由我替你找到失主还回去。”
“可是……”
不等她可是,蔺初阳便抬步走出了房间。
月光将男人的身影拉得斜长,更加衬得他芝兰玉树,风光霁月。
沈清辕笑着走在他身侧,回头瞧见小姑娘倚靠着门口,脸颊红通通的,显然是被人欺负了。
云倾赶紧捧住小脸,唇上还残留着蔺初阳的气息,她咬了咬下唇,羞赧不已。
那丝绢是从她书里找到的,想来应是女学里哪位同窗错手放在她的书里,蔺哥哥将丝绢给拿走了,真的能找到失主吗?
还是说……
小姑娘不敢继续往下想去,急忙摇摇头,转身回到房间。
她站在软榻旁边,这才发现春叶不知何时离开了屋子,想来应是在蔺哥哥亲她的时候,或者是……从蔺哥哥进来的时候。
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见自个儿的丫鬟,没等春叶回来,就把鞋子踢飞,三两步爬上床,整个人钻进被子里蒙了起来。
今晚真是丢死人了。
尤其是在蔺哥哥面前!
次日,小姑娘早早便离开沈府,像是害怕见到谁一样,坐上马车赶忙去了谢家书院。
今儿个岑明月来得早,看见小姑娘拎着书箱进来,往她身边凑了凑。
“玉小姐,昨儿个你回府后没挨骂吧?”
岑府的桂花酿比京城各大酒楼里卖的还要香醇,云倾一时没忍住,就多喝了几杯,当时岑明月和关燕菡都没有拦住,哪知道小姑娘这就醉了,她们生怕她回去会挨骂,就从昨日担心到现在。
想起昨晚被蔺初阳欺负的画面,小姑娘脸颊飞红,嘴硬地摇头,“没有,祖母和辕哥哥他们对我特别宽容!只是下回我不能在人前喝酒了,不然我怕就回不去了……”
岑明月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附和地点了点头,“玉小姐的酒量浅,往后还是少喝酒为好。今日放学后你要回府用膳吗?我订了望月阁的雅间,关小姐也来,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望月阁用膳吧。”
云倾不怎么想回府,就点头答应下来,“好呀,今儿个我请客。”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课上,曲夫子抽查大家背诵诗词的进度,其中一首正是小姑娘昨夜默过的,她被点了名字,站起身,慢悠悠地说:“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曲夫子满意地点了下头,开始给众人讲习今日的课堂内容。
放了学后,云倾让春叶回府告诉沈老夫人一声,她跟着岑明月去了望月阁,雅间之内,关燕菡早就到了。
可让她们感到无奈的是,除了关燕菡,里面还有个死皮赖脸的少年公子。
他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黏在关燕菡身旁,岑明月黑着脸,嘴角狠狠一抽,“哥,你这脸皮是真的厚啊……”
岑良策不怒反笑,得意洋洋地说:“不厚点儿能亲近佳人吗?好妹妹,你今日不用管我,我不吃,我不喝,我就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