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她讨教?讨教琴技吗?
云倾愕然了片刻,看着王从叆那真切的目光,尴尬地扯了下唇角。
“这……我……恐怕要让叆姐姐失望了,我与庭之先生刚学琴不久,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若在叆姐姐面前拨弦,那才真是让人笑话了。”
王从叆放下茶杯,轻轻一笑,“玉妹妹怎如此谦虚?我三叔喜欢有天分之人,你若是琴技不佳,那如何能得到我三叔的青睐?”
云倾摸了摸鼻子,不知该怎样回答,犹豫了片刻,笑道:“许是庭之先生觉得我勤奋好学,这才破例收我为入室弟子。叆姐姐,听说你回京那日曾在临江阁题了一首诗?”
王从叆气定神闲地抬起手,露出腕间那色泽鲜艳的红玉珠串,“不过是觉得有趣,这才题在了临江阁上,玉妹妹对诗词歌赋也有兴趣?”
云倾笑着摇头,“顺口问了一句,叆姐姐莫要见怪。”
王从叆盯着那花朵般娇嫩的脸蛋,嘴角微微一抿,见她不愿与自己切磋琴技,便觉得她是在藏拙。
两人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没一会儿,小姑娘就想离开了。这是她第一次到王家做客,不好意思开口告辞,又跟王从叆聊了聊书画和围棋。
王从叆心里开始对她多了几分提防,等快到午时,她留小姑娘在府中用膳。云倾寻得机会,笑盈盈地请辞离开。
第一次相见,两人之间未起波澜。
王从叆把云倾送到二门,目送云倾出去后,才踅身走回院子。
小姑娘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穿淡绿色绣宝相纹长衫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那男子一身酒气,脚步有些虚浮,像是刚从酒楼里回来。他脚步一顿,看着那抹瑰紫色的倩影,眼底浮起一丝惊艳。
他眯了眯眼,停在门口,等云倾和春叶上了马车,才拉着门房问道:“刚刚离开的那位小姐是哪家千金?”
门房低下头,恭敬地说:“回琛少爷,是沈家六房的嫡女,沈姝玉小姐。”
“沈姝玉。”
王敬琛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小姑娘的名字,伸出手摸了摸下巴,勾唇一笑。
沈家竟出了个这样的绝色,比他家叆妹妹水灵,也比叆妹妹漂亮,看来他应该常在世家公子的圈子里走一走,没准儿就能碰到更多漂亮的千金闺秀。
云倾赶在午时回到了沈府,碰巧沈清宴下了马,回头瞧见小姑娘从马车里出来,便立即上前朝她伸出了手。
“玉妹妹,哥哥扶你一把。”
云倾搭着沈清宴的手臂,下了马车,扭头看向他,“宴哥哥去哪里了?竟然与我一道回来了。”
沈清宴边说边往府里走,“祖母想吃玉芳斋的点心,我去买了一些回来。玉妹妹,你去王家见过王大小姐,感觉她好不好相处?”
“不好说。”
云倾努了努嘴,好像不愿意多提此事,便低着头回了玲珑院。
午后,安静了许久的碧波院变得热闹起来,云倾来看了小良氏和春花姨娘,春花姨娘对云倾的态度分外恭谨,怀着身子却要给云倾见礼。
小良氏端了一碗安胎药来,看向云倾,“玉丫头不是刚回府吗?怎么没休息就来看我们了?”
近来小良氏与春花姨娘相处融洽,一开始小良氏的示好让春花以为有诈,直到后来春花发现自己多心了,便对小良氏的态度慢慢转变。
如今六房内外有小良氏做主,春花落得一身轻,也没被小良氏亏待。
“母亲不是说让我有空多来看看你们?今日正好清闲,便想着过来走走。”
小良氏眼睛一转,凑近了问:“玉丫头上午去了王家府邸,那王家小姐品貌如何?”
云倾仔细想了下,如实回答:“秀外慧中,大家闺秀。”
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碗药上,眉头一挑,“这是母亲给春花姨娘熬的安胎药吗?”
小良氏把那碗药端给了春花,笑着回:“方子是梁大夫开的,院里人手不够,正好我闲着也是闲着,玉丫头可要看看药方?”
云倾弯唇一笑,摇了摇头,“母亲别误会,我就是闻到了药味儿,院里人手不够可以跟大伯母说一声,大伯母会给院里派丫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