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稷举止轻浮,言谈戏谑,小姑娘肯定不能让他碰到自己,便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同时琴右侧的护轸打到了他的手指。
晏稷见她一脸警惕,放下手,不由得摇头失笑。
抵在脖颈一侧的长剑已然在那肌肤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晏稷回过眸,朝影飞眨了眨眼,两指捏着那薄薄如蝉翼的冷剑,稍稍往外偏离。
“你看,我就是想和玉儿做个朋友。要不这样吧,你先到那边休息会儿,我和玉儿说两句话就走。”
影飞冷笑了下,并没有同意他的话。
晏稷一看这人说不通,便转而看向云倾,“玉儿,你会弹琴,我也会弹琴,不如我们我们共弹一首曲子可好?”
小姑娘抿着唇摇头,瞧他通身富贵,也不像是会弹琴的料子,说这话大抵是有别的心思。
“晏公子,你是府上客人,这里是后宅内院,还请你快点离开。”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晏稷撇了撇嘴,见她额头上的红痕渐渐消失,就用脚尖碾碎了地上那根树枝,挑眉一哼,“改明儿给你露两手,我的琴比那些个世家闺秀们弹得还要好!”
小姑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就没见过这么能自夸的男人!
“晏公子,还请你离开玲珑院。”影飞没有收起手里的剑,语气冰冷。
晏稷嘴角抽了抽,双手背到身后,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小院。
他在院门口停下,头一转,朝云倾邪气地笑了下,“玉儿,等我把《伯夷操》的谱子给你拿来,那可是我朝殳老重新打的谱子,秘而不传。”
晏稷离开后,云倾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影飞,问:“殳老是谁?”
影飞收起长剑,拱起手,微微弯下腰,“安冉国的琴学大家,殳任老先生,年高德劭,德高望重。”
“安冉国?”云倾皱了皱眉,“那晏稷是……”
“安冉国忠乐侯府的小侯爷。”
他是安冉国的小侯爷?云倾小脸微讶,难怪他总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而且他被影飞带走,被关进牢里不过一日就放出来了。
原来他的身份这般贵重,若真对他做些什么,只怕会引起天圣与安冉两国的战火。
不过话说回来,大哥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云倾心里充满了疑惑,而这时,影飞已经退下去了。她抱着琴回到屋子,然后制定了一个规矩:以后不准晏稷再踏进玲珑院一步!就算他是安冉国的小侯爷那也不行!
晏稷比沈清宴大了两岁,但两人脾性相投,志同道合,不到半天的功夫,他们就凑到了一块儿,好像晏稷不是沈清易邀请来的,而是沈清宴邀请来的一样。
夜幕降临,晏稷和沈清宴坐在房顶上喝酒赏月,一壶清酒很快就见了底,沈清宴把空酒壶往下一扔,吩咐站在下面的常福再灌一壶过来。
晏稷仰躺在屋顶上,双手交握在脑后,回想着白天小姑娘弹的那首曲子,转过头,目光落在沈清宴身上,道:“你家玉妹妹是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沈清宴躺在旁边,抬头望月,勾了勾唇角,“那是你惹着她了吧?我家玉妹妹吃软不吃硬,你要是留给她的印象不好,她也不会对你笑的。”
又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聪明,在看到玉妹妹第一眼时就主动和她凑近乎,还让她喊自己宴哥哥,那时候的玉妹妹多乖啊。
晏稷摸了摸鼻子,低声嘟囔了句,“我怎么感觉她软硬不吃呢?而且忒爱记仇,下午我去她院子里走了走,感觉她就差放狗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