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辕说完,沈仁舟与二夫人齐齐顿住脚步,沈仁舟面容扭曲,不敢置信的问道:“母亲真是这样说的?”
男子白衣清流,站在月洞门外,嘴角微扬。
“二叔父,你若不信,大可以现在去问祖母。”
沈仁舟哪能不信,不过是心有不平,满腹怨怼罢了。
于是,他们就这么看着沈姝绫被抬出了沈府,二夫人哭天抹泪,沈清辕不为所动,不多时,他转身回了玲珑院。
接下来的几日,云倾一直留在府里养伤,老夫人那里也不用去请安了,但是沈姝晴天天都会过来看她。
这几日天气甚是寒冷,路上也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屋檐上凝冻起一排冰凌,像是透明的水晶一样垂挂着。
沈姝晴的嫁衣已经绣好了,她和云倾坐在内室屏风后面,玩起了藏勾的游戏。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沈姝晴便给云倾讲了讲京城里一些达官显贵家中的事儿。
小姑娘听了觉得有意思,等沈姝晴提起了符家,便问了句,“符家也是达官显贵吗?有多贵?”
“堪比王谢之流,你说呢?”
云倾低低地哦了一声,原来符家可以和王谢两家相提并论,以前是她低估了符家在京城的地位。
“晴姐姐,那这两年怎么没有谢家大儒谢长清的消息了?”
沈姝晴从旁端了盏茶碗,轻抿了一口,道:“好像是谢长清的身体每况愈下,便不收学生了。”
“那……”小姑娘还有问题,还没开始问呢,春叶便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给两人行礼。
“玉小姐,出大事了,叶小姐在东边的街市上遇刺,凶手潜逃,叶小姐血流不止,人被送回叶将军府,六殿下也去了。”
云倾腾地一下子站起来,双目瞪大,惊诧万分。
秋姐遇刺了?
依着秋姐的身手,京中有几人能伤得了她?
“春叶,备马车,我要去将军府。”
云倾拿起旁边架子上搭的红色苏绣牡丹花枝斗篷,匆忙系在身上,然后要往外面走去。
沈姝晴拦在她身前,神色严肃,“玉妹妹,你先别急。既然六殿下也去了,叶小姐便不会有生命危险。”
云倾抿了抿唇,疑惑不解地说:“东街有五城兵马司管理,一向没出过这种事情,为何秋姐会突然遇刺?凶手到底是什么来历?”
沈姝晴沉下脸色,摇了摇头,“此事只能交给京兆府去查,叶小姐是将军嫡女,亦是功臣之后,如果京兆府查不出来,圣上必定会让大理寺出面,你且放心就是,只要叶小姐生命无碍,凶手早晚有落网的那天。”
“话虽如此,晴姐姐,我还是想去将军府看看。”
沈姝晴略微沉吟片刻,穿上斗篷,走在云倾前面,“我同你一起去。”
出了沈府,二人坐上马车,因出门匆忙,马车里没来得及备上炭盆,云倾与沈姝晴手里各拿了一个汤婆子,权当暖手暖身了。
没多久,这个消息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四处传开,受伤的是将军之女,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云倾身上的伤口还在结痂,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颠着疼,可她忍着没说,直到马车在叶将军府门外停下,她白着一张小脸下了马车。
将军府内,有丫鬟快步带着云倾和沈姝晴往叶茹秋的院子走,院子里,叶将军、叶盛陵和蔺初琰在焦急地等大夫出来。
叶将军常年驰骋沙场,身上有种刚毅的血性,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道袍,手里没握刀剑,却有一股凛凛逼人的气势。
云倾和沈姝晴给他们见了礼,随后也站在院子里等待。
院里风凉,叶将军命人带她们去旁边的耳房取暖,进屋之前,云倾把叶盛陵也带过来了。
叶盛陵的脸颊和耳朵被冻得通红,冬日寒冷,他却穿得不多,云倾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叶盛陵身上,不悦地皱眉,“怎么不多穿一些就跑过来了?”
叶盛陵低下头,语气闷闷地,“担心秋姐,顾不上。”
“那要是把你自己冻生病了呢?”
叶盛陵拽着云倾衣袖上的流苏,面容白净,没有回答。
眼瞅着小姑娘袖子上缝制的流苏快让他给拽掉了,云倾赶紧收回袖子,让他站在炭盆边上烤一烤。
等大夫从叶茹秋房里出来,叶将军和蔺初琰一起迎了上去。
“徐大夫,秋儿的情况如何?”
叶将军抢先开了口,蔺初琰张开嘴又合上,看向徐大夫的目光中充满了焦急之色。
“还请六殿下,叶将军放心。叶小姐身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好在刺客并未刺中要害,只是叶小姐这回伤了肩膀,以后若想要挽弓策马,便要注意些了。”
叶将军点了点头,让人带徐大夫下去,转过头,目光与蔺初琰对视,面色阴沉。
蔺初琰轻眯起眸子,知道叶将军不喜欢他,也不生气,只是问:“叶将军可知,叶小姐最近正在调查什么?”
叶将军双手负在身后,对蔺初琰的态度算不上多恭敬,但也没太嚣张。
“秋儿同我说过,她见到盛燕暗卫扮成乞丐,潜藏入京,她在调查盛燕暗卫一事。”
“这样说来,叶小姐很可能是被盛燕暗卫所伤。”
叶将军敛眸不言,浑身散发的气息令府里下人十分畏惧。
云倾想过来看看叶茹秋,结果听到她是在追查盛燕暗卫时所伤。这几年盛燕暗卫经常在京城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找她?
小姑娘脚步一顿,转身又回了耳房。沈姝晴瞧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禁问道:“看过叶小姐了?”
“还没有,晴姐姐,我忽然想起忘给秋姐带药了,我想回府一趟再过来,你留在这里替我照顾一下秋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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