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现在与秦巧音不合,一听这些蜜饯是从秦家铺子打劫来的,她吃起来都觉得格外得甜。
一碗浓稠的汤药被端到云倾面前,云倾捧在手里,听凌心跟蔺初阳道:“主子,沈老夫人想进来看看玉小姐。”
蔺初阳神色淡淡,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请老夫人进来吧。”
须臾,沈老夫人柱着拐杖从外面进来,她看见云倾头上包着纱布,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沈老夫人坐在床边,跟云倾说了好一会儿话。
蔺初阳又待了一会儿,直至子时,小姑娘开始犯困,他才缓步离开。
春叶进来吹了蜡烛,给云倾掖了被角,见她还睁着眼睛,忙道:“小姐,您刚喝了药,继续睡吧,奴婢就在外面给您守着。”
云倾懵懵懂懂地抓着被角,一脸不解地问:“春叶,你说九殿下为什么会跑来看我?”
春叶也不懂,随口道:“或许是九殿下关心您吧,您看,他还让凌心跑了半个京城给您买来蜜饯,他对您的这份儿心,旁人没有。”
春叶出去后,云倾还在细细地想着她的那番话。
不一会儿,小姑娘到底是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去。
次日,听说云倾和沈清易受伤,和他们关系好的人纷纷上门探望,云倾伤了额头,多说一会儿话就会犯晕,沈姝晴也不敢让人打扰她,待她们看过后,便全都请了出去。
相较于云倾额头上的伤,沈清易手上的伤势亦是不轻,沈老夫人担心他不能再握笔,特让梁大夫好好照顾着。
小姑娘休养在碧波院,沈大用每日都会来看望,看得勤了点,那边的春花姨娘就不乐意了。
自从春花姨娘斗走了小良氏,就在碧波院一人独大,沈大用身边又没别的女人,她便以六夫人的姿态在院里作威作福。
大家虽然都在一个府里,可沈府那么大,云倾已经有两年没见过春花姨娘了。如今再瞧,她整个人圆了不少,也刁钻刻薄了不少。
春花姨娘迫不及待的把沈大用拉回屋里,沈大用还想跟云倾说两句,云倾却体贴地笑道:“父亲,您先回去吧,我也想歇息了。”
沈大用点点头,离开后,沈姝莲便从外面进来了。
她手里端着药碗,放在云倾手边的矮桌上,“三妹妹,该喝药了。”
恍然一句话,几乎将云倾的神智拉回了在大梁村的那段时日。
那天,二姐姐便是对她说该喝药了,然后带她偷偷去了花涧楼,如今已过四年,话还是那句话,可是人已经变得太多了。
“谢谢……二姐姐。”
云倾接过药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也不知道沈姝莲从哪里变出两颗桃花饯来,笑盈盈的朝云倾道:“三妹妹,你看,姐姐知道你最爱吃这个了。”
云倾捻过一颗桃花饯,酸酸甜甜的滋味儿冲淡了嘴里苦涩的药味,她正想道谢,却听沈姝莲不怀好意的问着,“三妹妹,你和九殿下的关系那么好,你能不能告诉姐姐,九殿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云倾二话不说,把嘴里的桃花饯吐了出来,让春叶倒了一碗温水,喝了两口。
“莲姐姐,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有点累了,想歇息了。”
沈姝莲不死心,又说:“你生辰那日,九殿下还送了你一件千金坊的斗篷,你怎么会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你不想告诉我那就算了,我真是自找的才来你这里受气!”
随着沈姝莲在六房有了地位,她的脾气也比以前长了不少,云倾沉默不语,直到沈姝莲走了出去,她才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沈姝莲跑出房间后,不禁一阵气闷,她把桃花饯丢到了雪地里,远远地瞧见沈姝绫往这边走,她的眼睛一转,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绫妹妹。”
沈姝绫路过六房,没想进去,却看到沈姝莲一脸亲热的过来招呼她,她顿感反常,还往后退了两步。
“有事吗?”
“你是来看玉妹妹的吗?”
沈姝绫翻了个白眼,语气不悦,“不是。”
“那到我屋里坐坐吧,我最近新得了几两好茶叶,正好煮茶给你喝。”
沈姝绫不以为然地摆手,“改日吧,我还有事,你别拦着我出府的路。”
“出府?外面的雪还没清干净呢,绫妹妹要去谁家做客?”
沈姝绫被沈姝莲缠得烦了,语气更加不好,直接道:“去秦家,怎么,你也要跟着去?”
沈姝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果能跟绫妹妹一起去,那最好不过了……”
沈姝绫极为鄙夷地嗤了一声,“就凭你,也想跟我去秦家?你可知道秦家是什么地方?人人都说王谢两家尊贵,可秦家也不比他们差!你一个乡下来的,还是别去丢我们沈家的人了。”
沈姝莲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她看着沈姝绫嘲讽完就高傲的出了府,不由暗恨磨牙。
什么叫她是乡下来的,去别人家做客就会丢沈家的人?她好歹是六房的嫡女,沈姝绫竟然如此看不起她!
等她有天出人头地,定要让沈姝绫好看!
沈姝莲忿然怨恨地回了房间,殊不知这日秦家为了捉贼连京城府尹都惊动了。
昨个儿夜里,秦家开在东大街的蜜饯铺子无端被人砸了,里面的蜜饯糖果几乎被洗劫一空,铺子大门被人一脚踹成两半,里面还有不少东西都给摔碎了。
秦家觉得铺子遭了贼,便告上府衙,让府衙捉拿贼寇。可即便是府衙出动也没用,没人瞧见昨晚上砸了铺子的人是谁,白天搜查更是无从查起,最后府尹亲自上门给秦连知赔笑,秦连知不好拂了同僚的颜面,忍怒停了搜查,闷声吃了这记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