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云倾要走,李清滢也给门口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两名丫鬟拦在云倾身前,云倾含笑转头,“三小姐,这是何意?”
李清滢也不绕弯子,直言道:“我念玉妹妹将要和我成为一家人,这才将主意告知,可如今玉妹妹不愿同意,便是没有将我当做一家人。如果你将此事传于秦巧音,那不就毁了我李家的名声了吗?”
云倾听她这么说,唇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三小姐若知我为人,便明白我并非是那样的人。你想如何对付秦巧音我不管,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我沈家算计进去!辕哥哥因何不喜欢你,你到现在都不明白么?”
小姑娘向来能言善道,言辞犀利,最后一句话说中了李清滢的痛脚,令她当场变了脸色,目光狰狞的瞪向云倾。
“玉小姐的嘴好生厉害!你明知道我心悦沈大公子,还拿此事来讥讽我,我看你今日是不想回去了!”
沈姝颜害怕的站在云倾身后,云倾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朝李清滢笑道:“原来三小姐与秦家小姐是一丘之貉。曾经我以为三小姐温婉柔顺,娴静端庄,却没想到你比秦小姐还要表里不一。是你拦着不让我们离开,难道我还必须要与你合谋不可?”
李清滢勾唇冷笑,“这是自然。今日你若不答应我的要求,怕是出不去这道门了。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只要你与我合谋让秦巧音颜面尽失,我就可以答应你,等沈姝晴过门不找她的麻烦,否则……”
“否则你还能把晴姐姐赶出李家不成?”
“赶不出李家,也能让她下半辈子在府里不会好过!”
云倾平生最痛恨有人威胁,现在李清滢威胁得明目张胆,让她真想给李清滢一点颜色瞧瞧。
“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云倾说得可不是玩笑话,偏偏李清滢将它当成玩笑话来听。
“玉妹妹,你不乖乖听话,是会有苦头吃的。”
云倾还未接话,窗户外面便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我看,会有苦头吃的人是你!李三小姐!”
音落,影飞站在窗前,目光阴沉。
雅间里忽然多出一名男人,李清滢又惊又怕,连连后退,指着他问:“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影飞斜睇了她一眼,不予回答,站在云倾身前,拱手问道:“玉小姐,要怎么处置她们?”
“绑了,送回李府门前。晴姐姐还未嫁入李府,不能在此时多生事端。”
影飞点头称是,双手扳了扳,在李清滢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点住了她们的穴道。
影飞拉开房门,下楼跟掌柜的要绳子去了。
云倾仍然站在门口,转头睇向面无血色地李清滢,幽幽一笑,“三小姐,以后你还威胁我吗?”
李清滢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显然是她的哑穴也被影飞点住了。
等影飞回来,云倾也拉着沈姝颜离开了。
坐上回府的马车,沈姝颜似乎还有些后怕,拉着云倾的手问:“玉妹妹,那位李家三小姐不会报复我们吧?”
“别担心。”云倾甜甜一笑,“今日不过是损了她几分颜面,她就算想要报复也要看有没有那个能耐。等咱们家晴姐姐嫁过去之后,以后有她哭的地方。”
听云倾这么说,沈姝颜心里稍稍轻松了几分。
两人在回府路上,却听到了些风声,善熹楼出事了。
善熹楼是六皇子蔺初琰的产业,礼部侍郎贺光突然在善熹楼暴毙,现在整个善熹楼的人都被带去了京城官府。
善熹楼里里外外已经被京城禁卫军围了个水泄不通,许多听闻了消息又路过的官僚勋贵也赶了过来,对于礼部侍郎的突然离去,这些人各怀心思,神态迥异。
春闱将至,圣上此次依旧是将此重担交给了礼部侍郎贺光,谁知道贺光竟然在今日突然暴毙,善熹楼也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所以贺光之死,究竟是人为,还是意外,便不得而知了。
贺光是贺云时的父亲,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贺云时立即赶到了现场。而此时在善熹楼的除了禁卫军们,还有五城兵马司李刑、户部侍中吕发、光禄寺署正齐天睿、及七品典仪朱勇。
仵作正在里面验尸,几位官僚在檐下的台阶上站着,神情肃穆。
贺云时赶到之后,和贺家关系交好的吕发便上前宽慰,齐天睿和朱勇垂下头,都没说话。
李刑表情凝重,走到贺云时面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贺公子,万望节哀。”
贺云时双手握拳,神情悲重,待仵作从里面出来,他大步走了过去。
那仵作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到外面站着几位大人,忙不迭跪下行礼。
“起来说话。”李刑沉目光,冷声问道:“贺大人到底因何而死?”
那仵作犹豫片刻,“禀大人,贺大人身上并无异常,善熹楼的饭菜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贺大人好像患有心疾,小的已经问过和贺大人一起用饭的韩家大爷,韩家大爷说,贺大人在喝酒时心疾突发,疼痛难忍,大夫还未赶来便已亡故了。”
李刑面色阴沉,转头看向贺云时,“贺大人之前患有心疾?”
贺云时点了下头,李刑却拧紧了眉头,又看向那名仵作,“依你之见,贺大人是意外暴病而亡,而非被人谋害?”
“是的。”仵作躬身垂首。
李刑抿了下唇,“贺公子,你可要进去看看贺大人?圣上惜才,此事定会再度彻查!”
贺云时强忍着眼泪朝李刑拱手,语气沉重,“多谢李大人,不知我能否先带家父的尸身回家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