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宴天生对武学就很痴迷,奈何沈家没出一个弃文从武的少年,沈老夫人也不同意,强逼着沈清宴念书识字,倒激起了他内心的抗拒。
没想到在府里能看到功夫这么厉害的随侍,沈清宴一脸敬佩,把云倾一人丢在假山上,三两下爬了下去,朝影飞拱手。
“这位小哥儿,你收徒弟吗?”
影飞嘴角一撇,看都没看沈清宴一眼。
主子让他来沈府是为了保护玉小姐的安危,旁人他也懒得搭理。
被人漠视,沈清宴一点都不生气,还很有礼貌的行了一礼,继续问:“我这个年纪想要习武是不是已经晚了?”
他这个年纪,他哪个年纪?
云倾坐在假山上掩着唇笑,宴哥哥今年十四岁,正是年少轻狂策马风流的年纪,影飞比他还不知道大了几岁呢。
影飞淡淡地瞥了沈清宴一眼,仍是没说话。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影飞这模样跟蔺初阳简直就是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似的。
“影飞哥哥,我想下来了。”
云倾朝他伸手,影飞立即飞身而起,转眼间就把云倾给带下来了。
沈姝颜在上面也没坐多一会儿,她有些恐高,便慢慢悠悠的爬了下来。
沈清宴目光灼灼,一把抓住影飞的衣袍,不让他走,语气执拗,“我是沈府二房的公子,我要拜你为师!”
影飞轻松的把衣角从他手里抽了回来,神色清冷的说:“我不收徒。”
“那你……”
沈清宴的话还没说完,影飞便运起轻功,从他眼前消失了。
沈清宴登时瞪大了眼睛,羡慕不已。
云倾打算回玲珑院,目光一瞟,沈清宴那灼灼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心生警惕,“宴哥哥,你想干嘛?”
沈清宴三两步大跨到她面前,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晃了晃她的小身子骨。
“玉妹妹,刚刚那个人是你的随侍,他最听你的话,你快要他教我武艺,教我轻功,我想学武!”
云倾被他晃得眼冒金星,赶紧拨开他的手,瘪了瘪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家说了不收徒……”
这怎么拜师还有强迫的呢?
“玉妹妹,祖母一直说我胸无大志,其实我就想像贾国公,叶将军那样威风凛凛,征战沙场,咱们沈家历来没出过一位小将,你让他教哥哥武艺,赶明儿哥哥上战场,给你挣个头等功回来!”
听到他这话,云倾吓了一跳。
沈家是文臣,一直秉承着从文不从武的理念,家里公子个个饱读诗书入朝为官,偏生出了一个沈清宴想要弃文从武,远赴边关的少年。如果他的想法被沈老夫人知道了,定会拘在院子里成天看着他的。
沈清宴是二房嫡系独子,所以二爷和二夫人也断不会容许他有此主意。
沈姝颜也被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来,低声说道:“二哥,如果被祖母和二伯母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沈清宴不以为然,脸上还挂着一抹顽劣的笑容,让人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
尽管沈清宴之后死皮赖脸的缠着云倾,影飞也没有再现过身。直到天色完全黑透,云倾回了玲珑院,沈清宴这才心有不甘的回了拂月居。
月色溶溶,假山之后,缓慢地走出一抹白色的身影,那人清俊的面容上透着几分无奈。
望向沈清宴追着云倾离去的身影,他眸色渐深,不知在这里听了多久。
今日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沈清辕一早就出去了,府里各个公子小姐用过早膳,便到沈老夫人这边来了。
梁老夫人便是领着孙子孙女在这一日上门做客,除了云倾和沈姝晴,府里其他的公子小姐都到了。
沈老夫人今日穿了件绛红团寿花纹的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端坐在上首。
云倾和沈姝晴去了女学,因此没瞧见梁老夫人带人来时的场景。
三辆大马车停在沈府门口,梁老夫人被人扶着下了马车,抬起头看向沈府的牌匾,感到气派的嚯了一声。
这为官的府邸与普通商人家就是不一样,她来了好几回,仍觉得沈府气势恢宏,让人不敢逼视。
随后,梁老夫人的两个孙子和三个孙女从马车里下来,他们全都兴奋的看着沈府府邸,终于有机会能进去坐坐了。
沈老夫人派了轻柳来邀请梁老夫人入内,走过花厅,刚过二门,沈姝莲便亲自出来迎接这位梁老夫人了。
她今日装扮得刻意,穿了件秋香色的蝶恋花褙子,发髻一挽,戴了一副浅黄色的耳坠。她的皮肤有些黑,那浅黄色耳坠更衬得整个人黯淡无光,但她收拾得规整利落,已有几分大家闺秀的范儿了。
“这位是……”
梁老夫人携孙子孙女停了下来,目光在沈姝莲身上扫了眼,露出几分讶异之色。
来者是客,沈姝莲也算半个主子,她一个六房嫡女亲自跑出来迎接梁老夫人,说来怪丢六房脸面的,因为其他小姐都没动,偏偏她眼巴巴的凑过来,这让轻柳当场不悦地瞅了她一眼,语气里没多少恭敬。
“这位是我们六房的荷小姐,梁老夫人,您跟奴婢这边请。”
轻柳也没多看沈姝莲一眼,像她这种自降身价的小姐还是府里头一个。
梁老夫人及她身后的梁家公子小姐跟轻柳离开,沈姝莲尴尬的站在二门那里,没多久,抬步跟着进了雁安堂。
沈老夫人已经从下人那边听说了沈姝莲先去见了人,神色不变,对沈姝莲的态度却疏远了许多。
梁老夫人与沈老夫人一见面,两人便亲热的说起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