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凶险,谁知道他把儿子送过去,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贾夜梅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妇道人家才最是心狠手辣,竟然想直接要他儿子的命来赔罪!
卢蘅的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卢泓更是怕到直往他身后缩。
瞧他那点出息!三夫人不屑冷哼,冷凝的目光从卢泓身上离开,端起茶杯轻呷,“既然卢大人不肯应允,那我们和卢大人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卢蘅在心中暗骂沈家不给他面子,今日他主动带儿子上门,结果他们却提出这样的要求,看来卢沈两家是没办法握手言和了。
他重怒拂袖,冷冷一哼,彻底沉下一张脸,带着卢泓往外走。
沈康远和三夫人都没起身,三夫人还气死人不偿命的补了句,“卢大人慢走,街上人多,可要看好你家的马车。”
卢蘅身体一僵,回头狠狠地瞪了三夫人一眼,出了倚华阁。
卢家的马车停在沈家门口,卢蘅是真怕沈家人会在马车上动手脚,便叫自家奴仆检查了一番。
此时,从后面驶来一辆马车,在沈家门口停下,从马车里走出一名清淡若菊,面容姣好的少女,那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安安静静的,娴淑冷静。
卢泓一看到人就不走了,他双眼直勾勾的落在少女身上,眼眸逐渐泛红。
卢蘅回头瞅了眼,更加愤怒的抬起手,在卢泓脸上打了一巴掌,巴掌声清脆,少女闻声停下脚步,朝这里看来。
“赶紧给我上马车,回家!”
卢蘅不欲多说,可那眼底满是对卢泓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事发之后,卢蘅便问过卢泓为何要撞沈家马车,原来是卢泓看上了这位沈家三房的嫡女,和几个朋友在酒肆高谈,沈清辙听见了,回了句痴心妄想,这卢泓当下便冲动了,他当时又不知撞的是沈家的马车,后来知道沈清辙是沈姝晴的亲弟弟,那肠子都快悔青了。
沈姝晴一脸讶异的朝那边看去,回身问向身后的丫鬟,“今天府里来客人了?”
她的丫鬟叫贵香,模样端正,是贾国公府送来的婢女。
“回小姐,刚刚那是卢家大房的卢蘅大人,后面那个是卢家嫡子卢泓。”
“卢家?”沈姝晴听见卢家两个字就没给什么好脸色,她寒着一张脸,头也不回的进了府。
可怜那卢泓挨了一巴掌还不得美人待见,他站在马车旁痴痴的看,等沈姝晴走远了,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
“还不滚进来?”
卢蘅掀开车帘,车帘后的那张脸怒气横生,卢泓浑身一颤,畏畏缩缩的上了马车。
每当学堂放了学,云倾都要跑去钱老太医那里,今日钱老太医没有进宫,府里人不多,只有他新收的那个小徒弟和十几名奴仆。
云倾来的时候是正午了,正好赶上午膳。
餐桌上有几盘菜,玉兰片、酿豆腐、葱油小花卷、油酥鸡丝、冒着热气的青菜豆腐汤。
钱老年纪大了,吃不了太荤的食物,饭桌上大多都是素菜,并不是很对云倾的口味,可这些菜都是那个小药童做的。
那个小药童将近比她小两岁,人家都会下厨了,相比较云倾觉得自己只会吃。
坐在桌旁,她厚着脸皮跟钱老一起用饭,那个小药童一直咧嘴朝云倾笑,几日相处下来,云倾对她也有了几分了解。
她叫阿幼,是钱老太医故人的小孙女,钱老太医也是看在故人的面前上,才把她带在身边,她的家不在京城,认识的也只有钱老一个,所以跟在钱老身边形影不离。
云倾比她大,所以阿幼喜欢喊她一声玉姐姐。云倾听惯了别人喊她玉妹妹,现在听到一声玉姐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玉丫头,那本医书你看的如何了?”
钱老吃了两口菜,旋即放下筷子,自斟自酌了一杯小酒。
酒香顺着杯沿缓缓飘到了云倾的鼻尖,她舔了舔唇角,扬脸一笑,“看了三分之一,还有一大半没看呢。”
钱老偏头看了她一眼,眼底染上几分笑意,“你可以慢慢看,不用急,等你看完,我会考你上面内容的。”
云倾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也记得七七八八了,她咬着筷子,笑得娇俏无比。
彼时沈家,沈老夫人得知了卢家大房上门,却端着架子求个表面和平,怒到命人以后不准再放卢家的人进门。
三夫人坐在老夫人身边,眉毛一挑,“老夫人,媳妇儿想回国公府请父亲母亲帮忙,辙哥儿被卢家的人冲撞,他们一定不会置之不理。”
沈家明显压不住卢家,以至于那卢蘅在他们面前这般张狂,三夫人咽不下心里这口气,总得跟卢家讨个说法,老夫人沉思不言,须臾,同意下来。
不一会儿,外面的奴仆来报,二房的大夫人来了,离老远就能听见她哭哭啼啼的声音,沈老夫人听了心烦,直接摆手,“不见,叫她回去吧。”
那奴仆面色犹豫,二房大夫人看着也怪可怜的,老夫人真当不见上一面?
三夫人眼睛一转,讨好地朝老夫人笑了下,“老夫人,要不您见见吧,听二嫂哭得肝肠寸断,许是为了绫姐儿的事情来的,七皇子不是说会在夫子面前给绫姐儿说话吗?没准儿用不了几日,绫姐儿就能回书院了。”
沈老夫人仔细想了下,坐直了身子,朝仆人点头,“叫她进来吧。”
很快,二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双眼红肿,面色苍白,身上穿了件浅色的罗裙,弯腰给老夫人问安。
“行了,有事直说,我这儿事还多着,没那么多空闲时间。”
老夫人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二夫人心里委屈,又要哭了出来,还是三夫人劝她止住了泪。
“老夫人,绫姐儿已经被关进宗祠快三日了,您不让人去看她,也不给她水米,她还是个小姑娘,身上又有伤,怎么能熬得过来啊,媳妇儿求求您,就让媳妇儿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