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叙白直到下半场比赛开始,也没有再说话,一直默默地喝水。
鹿知瑶以为他在想事,也没和他搭话,只有偷偷关注这边的温乔一直在偷笑,因为陈叙白的吃瘪而开心。
下半场比赛开始。
林驰野上场,偏头与身边的陆星辞说,“学弟不会占瑶妹便宜吧?”
陆星辞,“?”
陆星辞满眼疑惑,迟疑地问,“不会吧,驰哥,你卑微得要为鹿知瑶让着陈叙白啊?矛够锋利了,为什么要转变主盾?”
“呵。”林驰野勾着唇,笑得有点邪气,“我像是会让他的人?”
“那你应该把精力放在进攻啊,用你帅气的进球征服女神的心。”
林驰野虚踢了一下陆星辞,“少废话,照做。”
陆星辞撇着嘴跟他换了对位。
另一边,陈叙白一上场就习惯性地找林驰野的位置。看见林驰野去了原本的防守位,心里更不爽了,这人想让他?
林驰野和陈叙白身高体型相似,他们一对上位,全场氛围更加热烈。
大家屏气凝神,直觉这一组对位有好戏看。
下半场比赛开始,林驰野领防陈叙白,他几乎拿出打正式班级比赛的防守架势,但鹿知瑶不太懂,只觉得林迟野动作专业,又很干脆利落。
不过她不了解林驰野在防守位,觉得林驰野虽然分毫不让陈叙白突破,但始终没有进攻。
陈叙白无论是想要突破还是投篮,都在林驰野那儿讨不到好。
不过片刻之后,高三年级全队换了防守,陈叙白逐渐通过防守挡拆换人,猛攻高二年级的弱环,高三年级连连得分。
比赛继续,高二年级又换了防守,林驰野再度领防陈叙白。
刚才林驰野主防那段时间,陈叙白在他身上讨不到好,此时心里正憋着一股气,誓要将势头抢回来。
他在和林驰野对位攻防时动作不小,一些支肘开路,顶膝防守的非常规动作,连鹿知瑶这种门外汉都看得懂,更别提底下围观的一大帮观众。
有高二的学生在为林驰野抱不平,鹿知瑶目光落在林驰野身上,男生身上的球衣被汗水浸湿,黑眸幽深专注,无论陈叙白动作怎么大、怎么挑衅,他都是正常防守,没有任何过激行为,甚至在陈叙白支肘时往后避让开。
鹿知瑶和温乔身边,不时响起窃窃私语的讨论。
“陈叙白打得有点....难以形容”
“林驰野看在他是学长的份上,也是够能忍了,一直没反击。”
“最讨厌谁打球来阴招,光明正大交锋不好吗?”
“笑死,都是不懂篮球的在这云吧,NBA还有诱导犯规的战术行为呢。”
鹿知瑶分心听了一会儿,等到她再回神时,便看到陈叙白弧顶持球,要单打林驰野,两人目光如炬对上。
陈叙白侧身突破,斜跨了一大步,林驰野防守并未失位,始终紧跟着他,陈叙白一整场比赛忍下来的憋闷似乎在此刻爆发,护球手猛地一把推开林驰野。
林驰野在他出手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但他没有采取保护自己的动作,顺势重重往后侧方倒去,膝盖和小腿立马出现大片擦伤。
擦伤处很快就有血珠浸出来,隔了老远也能看见。
友谊赛暂停,许多人都围了上去,林驰野被陆星辞扶着站起身,对围上来的人说,“没什么事。”
陆星辞也在大声说,“都让让,我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鹿知瑶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她刚刚清楚地看见陈叙白一次次刻意地去与林驰野对位,好几次的身体碰撞,都很明显是陈叙白故意的。
她心里的陈叙白不应该是这样的人,这样的陈叙白,她认识陈叙白十多年也没见过。
她想陈叙白应该是有原因的,但她想不明白会有什么原因让陈叙白这样。
陈叙白也在林驰野身边,他没去扶林驰野,只开口道歉,“抱歉了,没注意收力。”
林驰野面色平静,“小事,应该也不严重。”
陈叙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视线搜罗了一番周遭,找到鹿知瑶,走过去所,“要下课了,晚上吃什么?”
鹿知瑶摇了摇头,“等会再说,你等我一下吧,我先陪林驰野去医务室。”
随即她没等陈叙白回答,就走到了林驰野身边。
看见林驰野膝盖浸出了不少血,她垂在腿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
面上却是极力地维持着平静,“我陪你去医务室擦药。”
林驰野轻笑着应声,“好”
“那女神要不你扶驰哥去医务室,我去食堂打饭?”
鹿知瑶一口答应,“好。”
末了,她又转头对围上来的温乔说,“乔乔,等下我和陈叙白一起去吃饭,你不用帮我打饭。”
温乔无奈地耸了一下肩,“好咯。”
随后鹿知瑶就代替了陆星辞的位置,扶着林驰野走了。
林驰野控制着自己的倾斜在鹿知瑶手中的力量,既让她感觉他是被她扶着的,又不至于让鹿知瑶觉得重。
陈叙白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就像依偎在一起的热恋情侣,亲密无间。
他心里复杂莫名,千头万绪理不出来头绪。
“你护了十多年的妹子是别人家的了啊,吃味吗?”陈叙白朋友攀着他的肩膀问。
陈叙白睨了一眼身边人,没吭声,心里却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
能不吃味吗?就算房间里放了十年的杯子,打碎了也会不开心吧?
陈叙白回想林驰野从第一次见面以来看他眼神,那份敌意从未掩饰过。
像是明明白白在告诉他,他对鹿知瑶的势在必得。
然而他已经这样明白的表露出来,鹿知瑶却依然和他接触,与他成为所谓的朋友,不就是变相答应了林驰野的追求?
鹿知瑶有一点点的晕血,从小便害怕看见伤口,就算是手指不小心被划破,她看见了身上也会起鸡皮疙瘩。
然而她刚刚却忍着不适,主动说要陪林驰野去医务室。
陈叙白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