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是虚妄，我为何还要喝？”
“一切皆是你算计，我为何还要中计？”
“我已无需喝水、进食、呼吸，为何还要做？”
左昊灵魂三问，问得那个声音哑口无言。
他眼前一花，所有景物皆如飞灰一般消散。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无边无际的……
说是宇宙太空，不是宇宙太空。
说是无边云海，也不是云海。
说是无数山峰，也不是山峰。
说是在空中或虚空中，却可以脚踏实地。
说是脚踏实地，明明脚下什么也没有。
他不知眼前的景象是否真实，或者又是另一个虚妄。
九幽兽气诀还在，说明系统的奖励是真实的。
以此可以推断，之前所经历的说是虚妄却又可以是真实经历。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当真就是一切如梦幻泡影、庄周梦蝶。
你若识破是虚妄，那就是虚妄。
你若不能识破，那就是真实。
一朝不慎，就会死在虚妄中，神魂俱灭化为飞灰。
九幽之地，果然凶险异常！
周围似云非云，似暗非暗，左昊隐约看见一个身影。
他犹豫片刻，小心向那边迈出一步。
什么事也没发生。既没有再次坠入虚妄，也没有受到攻击。
之前虚妄中的声音，也未曾出现。
“你才破妄出来，九幽暂时还未将你再拉入虚妄中。”
一个声音缓缓飘来，与在虚妄中那个算计他的声音不同。
左昊无法断定就不是虚妄中的那个声音。谁又能保证，声音不会变？
凭声音认人，最容易上当受骗。
“你是谁？”左昊不敢再靠近那个身影。
他已经可以确定，说话声不是那个身影发出。
那个身影在昏暗中时隐时现，左昊也看不出是谁，是不是自己人中的一员。
若以一念成珠、连心成串判断，应该就是自己人。
可这里是九幽，他又刚刚经过过一场虚妄。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他根本无法确定。
他的境界，来自于系统强行提升。
对于这种经验增长的细节判断，正是他所欠缺的。
“你又是谁？”
“吾名通天。”
左昊身体一震，他有点不相信对方真的是通天。
太巧了！
或许又是九幽的骗局。
心思百转之下，左昊还是问道：
“可是截教教主？”
那个声音似乎笑了笑。
这是左昊的感觉，但左昊并未听到对方的笑声，只是感觉能看到对方的表情，对方的表情就是笑了笑。
“难道天下还有截教？”
左昊哑言。
是的，封神大战之后，不再有截教。
“这里是九幽吗？”左昊问。
“你竟然不关心他是谁？”声音带着些许好奇。
“你是指那个身影吗？”左昊说话声音很慢，想借此来判断声音的方位。
“是。”声音回答很干脆。
“我当然担心。只是我不确定那身影是真是假，或者是个陷阱。”
左昊回答时，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或者变故发生。
“你们应该是从倒悬花果山上来吧？”
左昊心中大惊。这个声音居然能看穿这件事，怕不是通天教主，而是九幽。
“你表情变化，看来我还真是说对了。”
那个与左昊说话的声音，像是与老朋友聊天一般。
“去吧，那个身影就是和你一道，从那里进来。只是，想要将他从他的虚妄中唤醒，你需要进入他的虚妄中。
你们一共十一位，连你一起共三人，一猴一蝉六马。
你最先在破妄而出，他们尚在妄中。若是不早些救醒，怕是要成为这九幽中的一员。”
左昊震惊于对方知道他们的底细，更惊讶对方将唐三藏说成是蝉。
他更加难以确定，对方到底是真的通天教主，还是九幽里的某个东西。
但是，不管怎样，左昊还是要过去看的。
他仍旧小心翼翼地过去，像是踏在虚空中，却又脚踏实地。
终于走近那个身影，左昊认出对方来。
马秦！
“马秦，马秦！”左昊呼叫马秦。
他不敢摇动马秦，生怕因此会对处于虚妄中的马秦带来麻烦和危险。
“想要将他从他的虚妄中唤醒，你需要进入他的虚妄中。”
这是那个自称通天教主的声音所说。
不管是真是假，或者是陷阱，左昊为了救马秦，都要试一试。
如何进入马秦的虚妄中？
左昊不敢问那个声音，担心得到的是进入陷阱的答案。
或许，要躺在马秦身边，闭目入睡？
说做就做，左昊立即躺在马秦身边。他俩如同躺在虚空当中，又如同躺在太空当中，还如同躺在层云之上。
闭目，左昊顿时感到昏昏沉沉。
这个感觉，就和他进入倒悬花果山水帘洞铁板桥下的那个洞之后的情景。
这，难道就是要进入虚妄当中？
就是不知是要进入他自己的虚妄，还是进入马秦的虚妄。
“杀！”
兵器相拼的声音、喊杀声，一起涌入左昊的耳中。
“誓死保卫陛下！”
“为陛下尽忠，死而无撼！”
“你们就是愚忠！”
“我等跟随马秦打天下，为他打下江山。如今他当了皇帝，是如何对待昔日的兄弟！”
“放屁！你们当初是为何跟随他打天下的？还不是为了推翻暴政，杀死那些贪官，为百姓争一条活路吗？”
“可是你们呢，加官进爵之后，忘记了当初那些贪官是如何对待我们！
你们也和前朝那些贪官那样，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你们才是放屁！分明是马秦利用完我们，自己当了皇帝，就不顾兄弟们的死活，担心我们实力比他强，想要收走我们的权力！”
“我们为马秦打下江山，马秦却因一点小事就要杀我们，还要杀满门。你们就不怕有一天，马秦也连你们的子孙都杀光吗？”
“皇宫失火了！”
“快回去救驾！”
“追！”
马秦当了皇帝？
惊讶之余，左昊确定自己是进入了马秦的虚妄中。
他跟着叛军人群，一起涌向皇宫。
皇宫里，马秦双手各持一把刀，向着包围他的士兵砍杀。鲜血染红了他的盔甲，脸上也是点点血迹。
“为何！我不过是想建一个正气凛然的大国，你们为何要反我！”
“想当初，你们被逼造反。不也是因为世道不公，权贵贪赃枉法、残害百姓吗？”
“马秦！我们当年为何造反？还不是为了子孙能过上好日子？
如今我们当了将军、做了大臣、当了大官，也是该享福的时候。
你却因一些小事，对我们这些为你打江山的功臣出手，还要斩杀满门。
我们不反你，还等着被你杀头灭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