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的话感染到了众匪。
徐青山见状立马趁热打铁说道:
“我徐青山本就是孤身一人,我随时都能抛下累赘一走了之。”
“但我不愿,咱们是一起拜过山神的!”
“我愿意交出这条命,守护清风寨!”
“保清风,护妻儿!”
徐青山说得慷慨激昂,只为将他们的斗志激发出来。
“保清风,护妻儿!”
看着其他人还在挣扎,一旁的严狗三立马跟着高声呼喊。
现在他这条命已经完全系在徐青山身上,他只能选择抱紧大腿。
况且在他看来,徐青山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徐青山,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守住山寨。
“保清风,护妻儿!!!”
见有人带头后,众匪的斗志也在这一刻被点燃。
他们怒目圆睁,面红耳赤的跟着徐青山大喊。
“好!”
“那现在妇孺老幼全去搬运石块。”
“可战之人,现在就跟我去寨门。”
徐青山见将众匪调动起来了后,立马就将所有人安排上阵。
一鼓作气,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要趁着这第一鼓气把事情办好。
清风寨门前,地势特殊。
上山之路,稍显陡峭,两侧林深树密,只有正中间开辟出了一条两辆马车并行的道路。
道路直通清风寨门。
寨门两侧有天然山丘拱卫,高四五丈,可攀爬。
再往里便是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清风寨。
此刻的徐青山正带领着众匪正在忙碌。
“将圆石滚木都搬上丘顶,越多越好。”
“剩下的人将土堆石块推到寨门。”
两军交战不光比的是人数,军纪和军备,其中后勤也是至关重要的。
而这正是清风寨为数不多的优势之一。
“马林,你说咱们能赢吗?”
“我不知道。”
看着忙碌的人群,马林沉声说道。
“我只知道,如果我们败了,那我们老马家的根就彻底断了。”
………………
半个时辰后,县兵如期而至。
“何都头,咱们何不直接冲入寨中?”
“现在的清风寨不过是些残兵老弱,量他们也不敢阻挡。”
“更何况咱们还有内应在。”
一名总旗十分自信对何迁说道。
“不可大意,山高路长,士兵已有些疲累,先原地修整一番。”
何迁不愧是能坑杀八百悍匪的将领,行军打仗十分稳健,就算敌我双方差距巨大,他也没有丝毫的松懈。
他屯兵于寨前,不光能让己方士兵得到充分休息,更重要的是还可以给清风寨一方施加心理压力。
此乃攻心之计,一举两得。
果然。
众匪看到乌泱泱的县兵屯于寨前后,顿时压力大增,冷汗直流。
“所有人后退三步,原地休息。”
徐青山虽然没有亲自打过仗,但和朋友们纸上谈兵还是有的,而且次数很多。
何迁的伎俩自然瞒不过他。
既然对方要休息,那他也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退下来的众匪们不再如之前那么严阵以待,心中也轻松下来,这对于之后的战斗是有帮助的。
“哦?”
“这守寨之人倒有几分本事,兵临城下竟然还能如此从容。”
见镇守寨门的人全部退去,只留搬运滚石圆木的老弱在涌动,何迁不由得感慨。
就在两军对峙之际,周泰来到徐青山身旁朗声说道:
“趁此对阵之际,不如将那县令新娶的小妾拉来阵前砍了。”
“一来告慰枉死的兄弟杀杀对方的威风,二来也好让这些生蛋子见见血。”
周泰的建议是有道理的,匪对官本身就有天然的仇恨,而且对方还是进犯自己的官。
能够将对方小妾杀之,相信不会有人不乐意。
可徐青山不愿无故制造杀孽,据他了解对方不过是一名可怜的棋子罢了。
“现在时间紧迫,实在不宜再生事端,还是先顾好阵前再说。”
为避免滥杀无辜,徐青山出言便将此事搪塞过去。
半个时辰后。
“擂鼓进攻!!!”
县兵一方饭饱力足,立马就向清风寨发起了冲锋。
顿时,山涧之内冲杀声四起。
“报!……”
“县兵们冲上来了!”
“我看到了。”
徐青山淡淡说道。
他看似平淡,隐藏极好,但他那微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他。
看着提枪冲锋的县兵们,徐青山深吸了口气说道:
“所有人有严阵以待,妇孺老弱准备圆石滚木,其余青壮镇守寨门。”
“所有人听我号令,切不可轻举妄动。”
看着敌人越来越近,众匪们紧紧捏着自己手中的长枪和圆石,那是他们能活下去的倚仗。
“滚石准备!”
“落!!!”
随着徐青山一声令下,上百滚石从两侧山丘滚落而下。
可惜此处坡度不够,滚石并未能给对方造成太大损伤。
但是能够扰乱对方进攻节奏,给每名县兵心中都施加一层潜在威胁,那也是极好的。
有滚石的阻挡,县兵进攻变得极为缓慢,三三两两冲到寨前,气势早已消散大半。
守在寨门的马林看着气势汹汹冲来的县兵,一开始内心十分惊恐。
可他们迟迟未能冲到寨前,心里便慢慢平缓下来。
又看到有几个倒霉蛋被滚石砸中, 直接倒在血泊之中,心中更是生出一些信心,手中的长枪也不再抖动。
“寨门的兄弟注意!”
看着越来越近的县兵徐青山出声提醒。
镇守寨门土墙后的十几名土匪握紧枪杆。
不管他们心中如何害怕,他们都知道此刻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能破釜沉舟。
“对准敌人。”
“刺!”
零星四五名县兵,靠近了清风寨门前临时搭建的土墙,徐青山立马下发攻击指令。
听到命令后,墙后的土匪立马将长枪架着土墙推了出去,有人快有人慢,十几根枪杆陆续捅出,几名县兵很快便被捅翻在地。
马林便捅翻了一人,这让他不由得发笑:
“哈哈哈!真痛快!!!”
几十年的压抑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看着源源不断赶来的县兵,马林脸色发红,头顶冒气。
这一刻,他再无一丝恐惧,有的只是报复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