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适之和红娘子蓦然回首,只见那少年李泌举着银匣子笑道:“哈哈,看来老天待我不薄,终究是赌对了呢!”
红娘子赶忙问道:“如何,莫非那劳什子金刚咒密语真在匣子中,不在那绢布上吗?”
李泌兴奋之极,拿着银匣子凑过来,指点着匣子道:“两位请看,这一面的匣子有何不同?”
张适之借着洞外照进来的火光,看那银匣子忽明忽暗,不太真切。良久,方才发觉这银匣子面上的花纹似乎更清晰了些。不对,是由先前的浮雕变成了镂空!
红娘子懵然不知,嘟囔着道:“这匣子上边的龙象纹刻得倒是不错,呃,与先前又有什么差异呢?啊!怎地成了镂空的呢?”
李泌呵呵一笑,道:“两位好眼力。这银匣子我日夜摸索,最熟悉不过,上面均刻有银雕的龙象花纹,这是密宗的图腾符号。怎么现在反倒成了镂空的呢?不妨再细看,这镂空之处别有乾坤呢!”
张适之凑过去仔细一看,果然在镂空的巨象花纹后似乎有夹层露了出来,莫非这其中果有什么古怪?
李泌得意洋洋,笑道:“起初,我只是猜测,但绝没想到匣子盖中另有夹层。要说还得感谢杨景天杨大庄主,没有他,咱们也破解不了这银匣子的谜团呢!”
红娘子惊得瞪大了眼睛,道:“啊?这与那疯狂至极的杨老头儿又有什么干系?”
李泌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匣子是银子与高原青玛石熔炼所制,坚不可摧,哪怕是火烧熔炼也不能伤其分毫。也就是说,即便咱们知道这匣子有夹层在,没有适当的办法,也决计打不开。”
张适之心思一动,拍手笑道:“哦,是了。定是那厉害至极的流萤散弹珠,生生烧化了匣子浮雕的外层,这才露出了深藏其中的夹层。这样说来,倒还真是老杨庄主居功至伟啦,哈哈哈!”
红娘子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也笑了起来,道:“哈哈,这杨老头儿倒还有些功劳,咱们快打开看看,这夹层里边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李泌点了点头,随手从怀中掏出一把乌黑的小刀,就要挑开夹层。
正待这时,忽听得上面喀啦啦的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有几条烧得通红的房梁掉落下来,差点砸中三人。原来,上边火势甚大,先前所在的屋舍已然烧塌了,因而才有房梁掉落进坑。
李泌只得暂且将银匣子收起来,焦急地道:“糟了,看情势这洞中待不得了,咱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不然可就小命不保啦!”
张适之瞧了瞧洞口,早已是火光冲天,哔哔啵啵地烧个不停。除非是龙王转世,或者祝融下凡,否则决难从中逃出去,看来只得另寻他途了。
红娘子见状分外焦躁,哀叹道:“我大仇未报,不想却要烧死在这坑中,真是苍天无眼啊!呜呜呜……”说到痛处,应是勾起了什么伤心之事,竟而痛哭起来。
李泌默然不语,看起来也是束手无策。
红娘子越哭越伤心,竟而用手重重拍打起土坑的侧壁来,直捶得咚咚作响。
张适之起初没觉得什么,还在暗自思忖如何用御风行的功法援壁而出,继而搭救二人的法子。忽听得土坑墙壁声音有异,便赶忙道:“红姑娘,你再狠狠地打墙壁两三拳吧!”
红娘子正在伤心绝望之时,见张适之这么说,还道是他为了开导自己,便没有理会,兀自呜呜大哭。
李泌却回过神来,道:“姑娘,你就按张大哥说的那样,狠狠地打上几拳再说。”
红娘子愈加纳闷,心道:这火势都已经要烧着众人的衣服了,这两个大男人不仅束手无策,反而还来调笑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她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将信将疑地奋力锤了捶墙壁。
咚咚咚三声过后,张适之大喜过望,道:“啊哈,合该天不绝我辈,咱们有救了!”
红娘子嗔怪道:“哪里有救啦?我看是恩公您被这烟火一熏,乱了心智了!”
李泌闯过去,一把扯过红娘子,口中急急地道:“张大哥,快快击破此壁!”
张适之也来不及解释,径自走将过去,在红娘子捶打之处站定,当即运起秋水长天功法来。不消片刻,神功调动真力已备,他双掌齐出,猛地击向土壁,口中大喝道:“开!”
须知,张适之一身兼具无涯派无上神功,更有鲲鹏子毕生真力修为,这一掌击出,当有千斤之巨力,慢说这土壁,哪怕是砖石也非要击碎不可。
谁知这双掌打在土壁之上,只是轰的一声,土壁颤了几颤,继而扑梭梭地跌落些土块,并没有击穿。
红娘子顿时大感失望,叹道:“看来我们今日必死无疑了。”李泌也沉默不语起来。
张适之虽觉纳闷,但也不愿轻易放弃,他仔细瞧了瞧那片土壁,在火光映照下,赫然看到土层之后竟然是一个石门,登时大为宽心。有石门在,说明其后必有密道,眼下要做的就是打开石门。
他用玄黄剑拨开土层,只见石门上已有一些细小的裂纹,显然是自己先前所击之处。
忽然,张适之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妙招。当即运起控鹤九式,真力猛然一吐一吸,将坑中央的火苗引了过来,往石门上烧了起来。
不多时,石门已烧得滚烫。见时间紧迫,张适之也顾不得太多,撤去了真力,火苗也随即消散。他大叫道:“李兄弟,快来此处方便一把!”
李泌起初一愣,继而恍然大悟,喜滋滋地跑过去,当即撩开袍子,同张适之一起瞄准石门放起水来。红娘子在边上瞧见了,大叫一声“啊呦”,赶忙背过身去,免得污了眼睛。
果然经此操作之后,石门之上裂纹更多更深。张适之颇觉意犹未尽,只恨自己存量过少,不能将滚烫的石门彻底浇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已没什么存货了,只得悻悻地收了家伙。
李泌怒骂道:“都怪这杨老头儿,连壶茶都舍不得送给我,现在拿什么尿石门?哼!”
张适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二人稍稍后退。接着运起秋水长天真力,双掌奋力又是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