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濡凯将被当成反抗他们的例子,明天就要在伊甸公开惩罚。
他已经惹恼所有人了。
但是他并不后悔,而是觉得痛快。
燕青并不能理解他的心理,只是觉得,好死不如赖活着。
甚至在被关进笼子后,还在劝樊濡凯去主动认错。
“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人没有办法做到博爱,但是至少能够做到仁慈;人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是可以做到怜悯,这不是对一个人最高的赞誉,这是作为一个人应该具备的条件。”
樊濡凯伸手去擦燕青脸上的眼泪。
“这里的良知太容易被磨灭了,我不确定你能坚持多久,但是我希望你能熬得出头。”
樊濡凯举起一直偷偷带在身上的刀片。
“今天,我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话,知道为什么吗?”
燕青楞楞地摇头。
“这种行尸走肉的日子我过厌了,我又出不去,不如一吐为快,也比在这里慢慢烂掉强。”
樊濡凯看着那一块窗户
“这里的人,一个眼神都能摧残人的心智,你在这里待久了,就会麻木,然后被同化。”
“这里被扭曲的人比比皆是,我不想像他们那样。”
不如死了。
樊濡凯转过身,背对着燕青。
燕青被关在笼子里,想抓他却抓不住。
眼窝里无声地流泪。
“我出不去的,他们达不到目的是不会放你走的。”他喃喃自语,将背靠在笼子边上。
“我割喉以后,你不要叫人,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救活我,然后更厉害地折磨我。”
“我不想这样……”燕青一边哭一边隔着笼子的缝隙拽他的衣服:“你不要死……”
“我受不了了,”樊濡凯的眼眶里有水珠在打转,他轻声说:“我在这里看不到头。”
他早就生了这个心思,所以手里的刀片更深地陷进肉里。
燕青听到肉体被割裂的声音,一瞬间僵住了。
鲜活的心脏远比肉体的动作要慢,明明手都抓不住刀片了,强有力的心脏仍然输送新鲜的血液。
而那些血液从豁口里流出来,汇聚在地上一处小小的洼地里。
燕青想叫喊出声,但是想起樊濡凯割喉前的嘱托,便捂着嘴不发出声响。
关着她的笼子又小又矮,轻微的动作就会触碰到笼子的边缘。
她哭得肩头一颤一抖,带动着外面的那层笼子一直撞。
忽然间,外面的冷风刮进来,窗户从外面被打开。
燕青受到惊吓,条件反射性地抱头。
结果看见竺白从窗户外面翻过来,怀里还揣着几个面包。
看见已经自缢的樊濡凯。
竺白腿一软,瘫在地上。
燕青看见他,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竺白千万不要出声儿。
长期在伊甸里,精神会高度紧绷,所以对一点动静都十分敏感。
看到燕青做出安静的手势,他便赶紧伸手把嘴捂严实。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把掉在地上的面包捡起来,掰掉沾了血的部分。
“你快吃,”竺白本来带了樊濡凯一份的,但是看现在的样子,樊濡凯也不需要了。
燕青饿极了,眼泪还没有抹完,便借着湿漉漉的手想将面包接过去。
但是笼子的空隙太小了,燕青根本拿不到。
竺白就把面包掰成小块儿,穿过笼子的缝隙给燕青。
燕青抓到了,就不管掉没掉地上,就塞进自己的嘴里。
“我这里还有水。”
竺白又把一个水瓶子拿出来,笨手笨脚地调整瓶口的位置,以便她能顺利地喝水。
但是燕青还在自虐似的往嘴里塞东西。
竺白有意不去看樊濡凯那边,垂着眼皮。
“你别噎到了。”
这句话像是一条火线,烧断了燕青的自我抑制的那根弦。
嘴里还在咀嚼东西,眼窝里又有眼泪打转,稍微一转,大颗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我不该把坠子放在身上……是我害的樊濡凯……”
竺白定定地看着她:“不是你,是梁钰木。”
“不是,就是我……我明明知道它很危险,还要把它带在身上……”她后悔地痛哭,背后就是樊濡凯的尸体。
“樊濡凯已经说了,那个坠子没有错,他带坠子也没有错,这里的存在就是错误的,你不要给自己太多的负担。”
眼前的世界都在崩塌,燕青在笼子里小声地抽噎:“那我们呢,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我们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们……”
樊濡凯的样子,竺白看得心惊,喉头也哽咽住了。
樊濡凯也是他的朋友,他又不是木头。
“出去就好了,”竺白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能这么安慰她:“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就没人这么对我们了。”
看着燕青的眼睛亮堂起来,竺白受到鼓舞,接着说:
“以后我们变厉害了,说不定还可以把这里的人都诉讼到法庭,让他们再也不能做坏事了。”
“嗯!”
理想是美好的。
而现实就是他们在伊甸里生活长达十年之久。
同化和被同化对这里的人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隔天,樊濡凯的尸体被抬走了。
教员把她拉出笼子,问樊濡凯是什么时候自杀的。
燕青说不知道,说估计是在自己睡觉的时候。
她醒过来就是这个场景了。
然后在她教员的暗示下,燕青缓缓爬过去,亲吻大院长的皮靴的尖端,以示虔诚。
这时候的楚岚笙看樊濡凯已经自缢,一大潜在威胁已经清除。
又想着燕青这么小,看样子不会特别受樊濡凯的影响,便开恩似的摆摆手,让燕青的教员带她回去了。
往日凶神恶煞的教员此时突然变得慈眉善目。
他把燕青带到自己的休息室里,让她去洗了个澡,又准备出医药箱放在桌子上。
看见燕青裹着浴巾出来,他立刻招手让她过去。
“昨天打疼你了吧?”教员亲切地拉住她的手:“来。”
“我给你上点药,不然会很痛。”
比起这样的教员,燕青更希望他变得严厉起来:“我下回不了……”
“瞎说什么呢,错的是哪个小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教员瞪着眼反问她,看她立刻噤了声,便缓和下语气:“大院长不是最后也消气了。”
他给燕青包扎好伤口:“过来让我抱抱你。”
燕青很害怕,但是又不得不看教员的脸色,便试探着上前走一步。
教员一把环住她,伴着惯性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她慌张不已,但是又不敢吭声,只能是僵着身体。
教员把手探进她的浴巾里,燕青就条件反射地推他。
但是越推他,教员就抱得她越紧。
“我看看你开始发育了没有。”教员一边说一边拧了她肉一下,呵斥她:“不许动。”
然后燕青就真的不敢再动一下了。
教员的手覆在她的胸前,又捏又揉。
而此时的燕青已经有点长开的趋势了。
晶莹剔透像石榴一样的眼睛,小巧挺翘的鼻头,还有红润饱满的嘴唇。
可惜,除了美貌,她一无所有。
所以她很快被教员压在一旁的桌子上,身上的浴巾被教员扯在地上。
她想爬走,但是被教员一把摁住。
伏在她身上的教员像闻到腥味的野兽,一边猥亵她一边闻她的头发。
“你怎么这么香?是不是想用香水勾引我?”
“没……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