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他们刚吃完饭,刚准备睡觉,又被人叫起来了。
“不对啊,”石谦毅从旁边坐起来:“晚上来的日子都是双号。”
现在晚上来的都是给他们量血压什么的,但是单号来的属实罕见。
程豫慈看着石谦毅,犹豫要不要去。
“走,出去。”石谦毅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就决定了。
出去后,已经有研究处那边的人穿着白大褂坐好等他们了。
石谦毅很自然地跟他们面对面坐着,程豫慈也紧随其后。
很快就是,稀松平常的量血压什么的。
但是最后还要给他们打针。
石谦毅之前就跟程豫慈商量过这些事。
抽走可以,打进去什么可得好好看清了。
看起来那个针剂并没有猫腻,石谦毅朝他们要相关的信息,他们也大大方方地给了。
产地,批准的号码,生物公司的章,特行局的章……
“等等……这怎么是四月十一号的?”石谦毅道。
之前要用到的,都是现盖现用的。
“走程序嘛,偶尔一次两次的没关系。”对面的研究员将他手里的文件拿过去:“伸胳膊。”
程豫慈慢慢地想了想,便撸起袖管,放到桌上。
研究员拍了拍他的胳膊,用酒精消了毒。
石谦毅看着那管绿色的东西就膈应,迟迟没有动作。
就算他们现在拒绝也没关系的,他们算是重点保护对象,突破地城的技术封锁,都要建立在实验他们的基础上。
虽然他和程豫慈一致认为没有什么卵用。
但至少能保命。
研究员把乘着液体的玻璃容器掰开,拿针管抽取里面的绿色液体。
程豫慈心里也没底,拿眼瞟了眼石谦毅那边。
石谦毅脸色不好,还给他使了个眼色。
程豫慈有点打退堂鼓,又缓缓把胳膊收回来。
“这个我们想赶明再打。”石谦毅胡诌道:“今天我们心情不好。”
实验项目非常人性化,只要不是必须的,他们两个说做就能不做。
什么是必须的?
当时让他们签字的协议上都告知了,说得很详细,除非临时,特别紧要的,副局还要跟来监督。
所以他们无论什么理由,只要不违规,他们想干什么干什么。
石谦毅说这话也是看着钻规则的漏子。
他们还要强行给他俩打针不成?
但是那个研究员没有动。
“我们要睡觉吧,等明天,我们会配合你们的。”石谦毅打了个呵欠。
“但是这个药剂已经开了。”研究员一副为难的样子。
但是这根本难不住石谦毅:“那没办法,谁叫你手快呢。”
石谦毅又问他:“这么大个研究院,你们能没存液?”
石谦毅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有点神经。
被关了这么久,是个人都得关出点毛病来,有一天他刚睡醒就把程豫慈叫醒了,然后他跟程豫慈说他梦见他向梦里的每一个人开炮大骂。
在梦里享受了极致的嘴臭,他已经不满足于只在梦里了,他还想付诸行动。
“不,这都是有记录的,平白无故的消失一管,上面会说的。”研究员道。
石谦毅跟程豫慈对视一眼。
石谦毅按住程豫慈想抬起的胳膊:“那怎么办啊?你给我扣分吧。”
现在有协议护着他们,谁敢逼他们?
研究员一副苦瓜脸:“你也别刁难人啊?”
石谦毅冷着脸,眉毛拧在一块儿。
“来,”石谦毅突然就撸起袖子,放在桌子上,露出布满青筋的手臂:“那我就先打吧。”
研究员也没办法 ,抬手拍了拍他的小臂,消好毒后,研究员就一针打下去。
程豫慈没有注射东西,这是石谦毅替他挡了一下子。
等人走后,石谦毅就跟程豫慈说他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石谦毅说,当时程豫安被绑了的那件事,他也跟着去了。
当时在一楼把程豫安送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被打碎的针管。
那里面的残夜,也是像今天这样的绿色。
石谦毅还把破碎的针管捡起来,上楼后才用这个给程豫慈解围。
程豫慈当时给别人说什么都不信,这是石谦毅帮了他一把。
石谦毅这么一说,程豫慈也想起来了。
那种针剂打进人的身体里,然后人脑就像一个设备终端,然后通过某种特殊连接,就能读取。
太天马行空了。
所以程豫慈当时把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也没人信。
“可是咱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上心的啊。”
程豫慈感觉逻辑上说不通。
他们被关起来,又没有价值。
石谦毅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现在脑子太乱了。
石谦毅缓缓道:“可能是我想多了。”
“那你感觉现在怎么样?”程豫慈有点关切地问他。
“没什么感觉,”石谦毅说,接着往床上一躺:“睡觉。”
石谦毅把胳膊枕在脑袋底下:“现在我们的消息不是第一手消息,蚁人做了手脚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注射什么东西,相关的东西他们也不是不可能伪造。”
所以要保留他们的有生力量,保持力量的削弱达到最小化。
这种针,打不打无所谓,但是不打最好。
说实话,有时候他是不如程豫慈理性的,所以一般遇上事,最紧要的一点是先保程豫慈。
程豫慈是心思不在跟蚁人对着干的事情上面,他要是有那个心力,干到方时音那个位置是不成问题的。
他就是没那个心思。
第二天起来,石谦毅并没有什么不适。
但是吃过饭之后,他就显点头晕。
然而他没往外说。
他只是说要睡一觉,上午的实验就没把他叫上,光程豫慈跟着去了。
两三天下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集中不了注意力了,还总是打瞌睡,有时候还有点头痛。
石谦毅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那天晚上打的针。
但是他又不能肯定,便赶紧跟程豫慈说这件事。
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很多时间都是他自己说话,程豫慈只是嗯嗯哦哦地回他。
“你怎么了?”
石谦毅一转头,就看见程豫慈站在他身后,正端着食物,疑惑地看着自己。
程豫慈一直都在他身后,那刚刚跟他说话的是谁?
石谦毅不敢相信,看看身后的程豫慈,又看看面前的空气。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