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扒在门框上,隔着门上的铁栏杆,目送曼以尔离开旁边的问询室。
“他是谁啊?”程豫慈问旁边的石谦毅。
石谦毅微微挤了他一下,看清了:“曼以尔。疗养院那边的,护理组组长。”
“哦。”程豫慈点点头:“那窃听器的事是不是快查出来了啊?”
“我咋知道,”石谦毅扫了眼他,接着看外面:“一会儿值班的来,打听打听不就行了?”
程豫慈真的就叫住外面正往回走的值班员。
“窃听器的事查得怎么样啊?”程豫慈隔着门上的铁栏杆问他。
“我哪儿知道啊。”值班员说完这话就走了。
程豫慈碰了一鼻子灰。
程豫慈败兴地转身,看见石谦毅已经回去吃饭了。
他还温心地给程豫慈加热饭菜。
“他说啥啊。”石谦毅一边吃着小咸菜一边问他。
“他给了我句话头就走了。”程豫慈耷拉着脸,坐下喝自己的粥。
“还好吧。”石谦毅说:“总比唐极他们好。”
程豫慈这么一想,确实。
但是程豫慈心里又一沉,明天周五,是唐极他们两个人值班。
唐极不会放过他俩的,用脚想那也会是那样。
让他俩平安出去,那就是放虎归山。
谁能保证程豫慈和石谦毅出去以后不会把他俩供出来?
程豫慈想反击,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有时候不是他不想找事就没有事的,更多时候,是事情找他。
第二天,唐极和广宏远没有值班,是别人叫的他俩。
“你们现在可以出去,拿点换的衣服。”
石谦毅和程豫慈面面相觑。
他俩看起来很傻吗?
“那个窃听器快查好了啊?”程豫慈问他:“可以出去。”
值班的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两天事多,还换季。”
挺人性的。
程豫慈想起身,但是多撇了石谦毅一眼,就没动。
经过之前唐极的那件事后,石谦毅就特别谨慎。
程豫慈也知道石谦毅在犹豫什么。
“我不出去了。”石谦毅说:“这样挺好的。”
拘禁室里有独立卫浴,还有沐浴露。
当时程豫慈和石谦毅来了三天就受不了了——之前他们都是两三天洗衣服的。
再不洗就臭了。
他们没办法,看着沐浴露也是能起泡的东西,直接拿来当洗衣液了。
后来用得太多,他们还怕用不到明年,往里兑了水。
就这样一个人举着花洒,一个人搓衣服,这么熬过来的。
见程豫慈也不动,管理员也没办法:“在你们,我话传到了。”
程豫慈觉得这种险还是不要冒了,出去了只是事多,万一又是唐极搞他们呢。
万一程豫慈前脚刚踏出拘禁室大门,后脚就被唐极他们污蔑说拘押期间逃逸呢。
又没人看他们来,他们伸冤都没地儿伸。
算了。
值班员传完话又走了。
程豫慈看着拘禁室的铁门关上,心里又有赌徒心理作祟。
万一那不是唐极搞他们呢。
程豫慈有点不高兴。
石谦毅倒觉得无所谓。
他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可以光膀子。”
这也是个法儿,都是男的,又没有人来看他们,还管哪门子文雅。
当然是怎么凉快怎么来。
-------------------------------------
“重点有嫌疑的上上周死了,其他几个都排除了,估计就是那个谭秋婉了吧。”何辛哲这两天一直在捋整件事。
他知道程豫慈是被冤枉的,那个书签,程豫慈没去地城的时候,他就见过。
燕青觉得他乱想:“你现在就做好本职就行了呗,现在最紧要的是竞选副处。”
何辛哲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心里不落意,感觉自己对不住程豫慈。
现在细细想起来,燕青当时让他举报程豫慈,理由是他从地城带回危险东西。
可是燕青怎么知道的啊?
燕青只是一个小组员,就算猜,也不能猜得那么准……
何辛哲想问燕青是不是当时有点打赌的意思。
他到真希望燕青说的做的,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如果不是赌,那就是瞒了他什么。
但是何辛哲没有勇气开口。
何辛哲现在想这个想得脑袋发懵,跟年久失修的机器一样,皱邦。
在去餐厅的路上,何辛哲一直不说话。
或者是两件呢?
程豫慈藏得太好了?
可是石谦毅呢?
当时燕青明明说的是程豫慈和石谦毅两个人有危险物品,两个人一快儿说得,但只查出了程豫慈的窃听器。
“你说,除了这个窃听器,他们还有别的东西吗?”
吃饭的时候,何辛哲没话找话地说。
燕青把碗筷放下:“估计有吧,谁知道呢。”
何辛哲看着燕青,没说话。
什么都不想了。
何辛哲扒拉碗里剩下的几口饭,大脑放空,不想别的了。
燕青继续说道:“其实那个谭秋婉,现在死无对证,只能是拘押时间延长。”
“再说了,谁能保证他们两个没有被脑控啊。”
他们被关这么久,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
何辛哲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唉,快看,好漂亮的镯子……”
“是哎,好好看……”
“冰种呢……”
“一定很贵。”
近旁的一桌人看见燕青手腕上戴的镯子,很小声地议论。
何辛哲喜欢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不自觉地,吃饭的动作慢下来。
燕青看出他心里边想的什么,吃饭的速度加快了。
“晚上还要加班。”燕青说他,有点警告地意味。
“没事,不着急。”
燕青不想让别人注意自己,感觉非常丢人。
“我先吃完就走了。”燕青说。
“别呀,”何辛哲着急地说道,也顾不上细细品味大面子是什么滋味了:“我快一点还不行?”
何辛哲吃完饭速度特别快,三下五除二就打扫完战场了。
吃完了,何辛哲就等着燕青。
“现在豆种的翡翠就很贵……不知道冰种的要高成什么样子……”
“就是,上回我妈妈有个朋友买糯种的就很贵……”
何辛哲听着旁边的人咕咕叨叨,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