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谈判持续了一个多月，在快尘埃落定的时候，楚岚笙又来找事儿了。
“我们这么做不会显得很掉价？”朝九歌走在楚岚笙旁边，问他。
楚岚笙就这个脾气，哪里管掉不掉价。
程豫慈之前坏了他那么多好事，楚岚笙这次过来就是故意气他们的。
看见程豫慈和石谦毅那副像吃了屎的表情，楚岚笙就感觉很痛快。
再说了，他也不止单纯气他们两人的，更重要的是，让程豫慈和石谦毅回去之后把嘴闭严实。
“看他们不长眼色那样儿，我不出来他们是不会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的。”楚岚笙说。
毕竟这种事，元浦不好开口，而楚岚笙正好看他们不顺眼，就直接把这活揽了。
“挺自在啊你们。”
楚岚笙进来的时候，程豫慈和石谦毅正在一楼花房替元浦浇花。
“怎么样啊？”楚岚笙自顾自地找了个藤椅坐下，漂亮的狐狸脸转过来看向他们：“我们招待得你们不错吧？”
程豫慈和石谦毅见了他，都停下手里的动作。
“过来坐。”楚岚笙挥了挥纤长的手掌，示意两人也过去坐。
他们没吭气儿。
“怎么？”楚岚笙挑了挑细长的眉毛：“这两天气哑巴了？”
“别生气了，”楚岚笙笑着看着他们，“来，倒点水，给两位贵宾去去火。”
他阴阳人很有一套，看着程豫慈和石谦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心里痛快得很。
“好吧，那我们就直接切入正题吧。”楚岚笙见他们不坐也不喝水，干脆就继续让俩人站着，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你们该认清自己的状况，要是没有元浦保你们。”
“你，程豫慈，”楚岚笙用手指指了指程豫慈：“早被我扒了层皮了。”
楚岚笙坐着，程豫慈站着，但是楚岚笙那种气势很明显地压他一头。
他又看看石谦毅：“而你，就是严娥的那种下场。”
“所以摆清自己的位置。”楚岚笙冷冷地说。
“告诉你们，天洲那边已经接受了我们的款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楚岚笙摆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懂？”
石谦毅难以置信这件事就这么摆平了：“那那些死的人呢？在程豫知庄园里杀的人呢？”
楚岚笙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杀人？我们没有杀人啊？”
他做戏似的转头看向朝九歌：“我们有杀人吗？”
朝九歌摇头。
“你放他妈的屁！你手底下的人做事你能不知道吗？！”石谦毅瞬间就恼了。
楚岚笙几乎是用一种满足的眼神看着石谦毅发怒：“诬陷人要有逻辑上过得去的证据，你有证据吗？”
看着石谦毅哑口无言，楚岚笙心上升腾起一种报复性的快意，继续煽风点火：“我们只接触了程豫慈和你，别的天洲人，我们一个影子可都没见到。”
看着楚岚笙那副睁着眼说瞎话的样子，石谦毅都想把他杀了。
“回去了要是不想惹事，那你们就把嘴闭紧，”楚岚笙说：“不然两边都难看，这件事，就当是翻篇了。”
楚岚笙太爽了，看着他们俩，站起来，挑衅：“有本事，你们杀了我。”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石谦毅真的掏了刀子。
可是楚岚笙反应极快，身手又极好，闪过去了。
石谦毅刺了个空。
楚岚笙在几步开外冷冷地看着他：“……”
这是在他们地城的地盘，楚岚笙明明能一枪崩了石谦毅，手都摸上的腰间的抢，但是理智让他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两边已经谈好了，说过几天就把程豫慈和石谦毅送回去，他这要是现在弄这事，不定要整出什么事呢。
而且，石谦毅死在地城不如让他回天洲的价值更大一点。
“把石谦毅他们送回去，不是更有戏看么？”楚岚笙在回去的时候，呵呵地笑了两声，看着朝九歌一副了然的样子，笑得更大声：“地城回去的，你觉得会有人重用他们吗？”
“所以你想用他们两个把特行局的水搅浑。”朝九歌接着把楚岚笙的话说下去。
楚岚笙满意地看了朝九歌一眼：“这两天跟天洲那边的接上头，好好地给他们俩造造势。”
“好。”朝九歌说。
楚岚笙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地城那虚拟的天。
元浦，拦不住他的。
可是元浦现在也不是完全没能力，几乎是下午，就知道楚岚笙又要找事了。
于是他叫来楚岚笙。
“你是不是又联系了你那些在天洲的眼线了？”元浦坐在自己办公室里，面对着楚岚笙，语气里充满火气。
“你又不跟我说。”
楚岚笙不说话，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地板。
“我的事跟你说了有什么用？”楚岚笙说：“你又不会同意。”
“再说了，他们不是官方的，是我自己招募的，他们愿意替我办事。不需要经过你同意。”
“我干什么事，你都不满意，那我还告诉你干什么？”
“因为你现在办的事都是错的，所以我必须知道，懂吗？”元浦看着他大声说。
楚岚笙现在看见他的样子都觉得烦。
他憋不住火：“那什么是对的？你定义的对就是对吗？！”
“天洲什么都不如我们，却享受着那么多的资源，你看看地城的天，那些多假？
“而你！什么都不敢，不敢革新不敢改变，这种骗局我看着就恶心，你们！要蒙骗这里的人多久？他们被你们一代代所谓的A层蒙骗了几百年，像虫子一样在地里活一辈子！最后还真当自己就是在地面上生活！
“知道我们为什么被人起各种蔑称吗？在那些人眼里，我们就是蚂蚁，就是地虫，他们像神话中的神明一样生活在天上，自以为可以与天神比肩，甚至可以在史书上随意将我们抹去！
“我们是人类的耻辱吗？！我们遭受这一切都是我们活该吗！老师，你读的经文多，我问你，我们被天道抛弃了吗？！我们被你口中的规律抛弃了吗！？
“如果没有，为什么我们所获资源不能和自身实力成正比呢？”
楚岚笙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大有一副掀桌子的样子。
元浦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你太激进了，你这样会适得其反！”
“那您呢？”楚岚笙反唇相讥：“八百年，够循序渐进了吧？这里有改变吗？”
他看向窗外的地城，又问了元浦一次：“有改变吗？”
覆在地城上的矩阵天气显示器模仿天气模仿得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