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Grace医生,多亏有你。”
言父是个混血男人,非常英俊儒雅,他的中文不算流利,说起来慢悠悠的,咬字不是很清晰,但发音已经很标准了。
南颂道:“言机长也救过我,中国有句古话‘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应该的。”
手机响了起来,南颂道了声失陪,到病房外面去接。
赵管家说:“喻家两位小少爷来了。”
很快,喻泽宇就在电话那头高呼“南姐姐,我们来看你来了”,嗷嗷的跟只二哈似的。
南颂敛了敛眉,简短说了声,“我这就回去。”
洛君珩从病房走出来。
“要走了?”
“嗯,喻家两个小子来了。”
南颂朝病房里看了一眼,言渊还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只有平稳的呼吸铺洒在氧气面罩上的热气,显示人还活着。
她眸色暗了暗,唇紧抿成一条线,眼底尽是苍凉、愧疚。
洛君珩抬手轻转了下她的脸,对她道:“不是你的错,不许自责。”
“大哥,”南颂忽然笑了笑,从前灵动的双眼如今像是笼罩在一片烟雾中,透出一种模糊的忧伤意味,“你说,我是不是灾星转世啊?”
洛君珩拧了拧眉,“胡说什么。”
“我就觉得吧,”南颂艰难地吐出,“我好像并没有给身边的人带来好运气,但凡靠近我的,不论是爸爸妈妈、喻晋文……还是言渊,都这样。”
她话音未落,洛君珩就在她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轻拍了下。
“不许瞎说,更不许胡思乱想。”
他严肃地低斥一声,小妹苍白的脸色和自怨自艾的语气令他心口缩了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丝丝地疼。
南颂低下头,环着胳膊抱住自己,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往外释放冷气。
洛君珩心里深叹一口气,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揽入怀中,手掌在她脑袋上轻轻抚着。
“你是我们的福星,是我们的小太阳,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南颂靠在洛君珩温暖的胸膛上,努力汲取着这一丝暖意,尽管她的心里,已经冰山重重,雾霭沉沉。
—
喻嘉航和喻泽宇谨记使命,一左一右追着南三财,好话说了一箩筐。
老爷子就是不动心。
南三财叼着烟斗,一下接一下地抽着,“说了不伺候就是不伺候了,谁也用不着劝!你们另请高明去吧。”
“别啊爷爷!”
喻泽宇苦着张小脸,摇晃着老爷子的胳膊,“我们这次来是被逼上梁山,都立下军令状了,要是请不回您去,我未来半年没好日子过了!”
喻嘉航在旁边猛点头,一脸的情真意切。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南颂说到便到,淡淡道:“在家不好过,就来我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