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雅扯开干涩的喉咙,一下子竟然失声没喊出来,半响才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姐姐——”
这一嗓子喊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涕泪横流,将一旁的顾衡都喊得愣了一下,定睛看着南雅。
这是在外面吃够了苦头,变得懂事了?
知道叫人了?
南颂没有南雅这么多丰沛的感情,也没有立即让顾衡将她身上的捆绑解开,只是站在那里,神情平静地问她:“你跟不跟我走?”
南雅几乎是毫不犹豫,狂点头:“跟、跟!”
“你可想清楚了。”
南颂道:“你要是跟我就这么走了,秦江源就不会再要你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想留还是不留全看你自己,但是从此以后,你和秦家便不再有任何关系,秦少夫人的身份也不再属于你了。”
听到这里,南雅又产生了一丝犹豫,不知道是在问南颂,还是在问自己,“如果……我留下来,秦少夫人的身份还属于我吗?”
南颂好似是听到了人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只讥诮着勾了勾嘴角,“你觉得呢?”
南雅抿了抿唇,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显然冯青那个小贱人的段位比她高,明明一身的騒狐狸味,秦江源却跟吃错了药似的,巴巴地往她身上贴。
依秦江源的话说,“青儿长得比你好看,性格比你温柔,会的花样也比你多,我凭什么要你不要她?你南雅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放弃整片森林,专宠你这根狗尾巴草的?”
她跟了秦江源三年,没想到到头来在他眼里,她就是株狗尾巴草,一文不值。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特别痛。
但她知道,秦江源和冯青不会放过她的,冯青肚子里也有一个孩子,是绝对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来的,宫斗戏她没少看,基本的套路都知道。
就算她真的把孩子生下来,秦家也要“去母留子”,到头来她还是什么也得不到,何必呢?
被囚的这几天,南雅像是过了一辈子,许多以前看不明白的事情忽然之间都看明白了,也看透了秦江源的心,他或许喜欢南颂,或许喜欢冯青,可唯独对她,从头至尾只有利用,没有喜欢。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南雅咬了咬唇,含泪点头,“我想清楚了,我和秦家断绝关系,跟你走。”
阁楼里闷热难当,多待一秒这气味都令人窒息,南颂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了当道:“想跟我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南雅蓦地抬起头。
“直说吧,我原本是不想来管你这档闲事的,是爷爷舍不得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孙女,发了话让我过来,我能来,完全是看爷爷的面子。”
南颂神情冷酷,“可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烂事,我可都一笔一笔给你记着呢,忘不了。”
南雅心脏猛地一抽抽,她现在最怕南颂跟她秋后算账,真的狠心把她扔在这里不管她,“你,你想怎么样?”
“念在你还怀有身孕的份上,我就不让你三刀六洞了。”南颂口吻随意又平淡,“很简单,你给我磕三个响头,保证以后都听我的话,我让你向东,你就不许向西,事事以我为尊,像伺候主子一样伺候我,我就救你出去。”
“……”
南雅霍然瞪大眼睛,“你、你这是落井下石!”
“我就是啊。”
南颂坦荡地承认,“是想死在秦江源和冯青手里,还是想在我手里生不如死,看你的。”
南雅:“……”
这让她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