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乐攥紧拳头,“切莫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如若驸马问起,就说本宫的身体需要好好调养,日后还可以再生。”
御医知晓斐乐意思,弯了弯腰,“是,老臣明白。”
“劳烦御医跑一趟。”斐乐客气道:“这点子心意还请您收下。”
御医瞅了眼一排黄金元宝,赶忙低下头,“公主,这个老臣万万不能收,原本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臣只不过遵旨行事,公主还请放心,老臣绝对不会把公主的症状告诉任何人。”
“跟这个没有关系。”斐乐坚持要他收下,“就不要再推脱了。”
“是,多谢公主赏赐。”
“送御医出去。”
斐乐吩咐完,今日份的汤药被丫鬟端进来,黑糊糊的汤水,光闻上去就觉得恶心。
“拿来。”斐乐单手捏住鼻子,仰头喝下,强忍住胸口泛起来的恶心,吐了,还得再喝。
“公主。”丫鬟及时递上橘皮糖,斐乐放进嘴里,汤水的苦涩感慢慢驱散。
“公主,皇后娘娘对您还挺好。”
斐乐眸中闪过几分异样情绪,对她好?真是可笑,当初母妃在世时,她与母妃可是水火不容的。
不过是看到父皇还记得她,派人过来装模作样罢了,也好彰显一国之母的风范。
“最近旁边院子可有何动静?”斐乐嗓音淡淡的询问道。
“老夫人每日都在房中吃斋念佛,没有任何动静。”
“驸马呢?”
“驸马日日下朝回来,便去书房处理公事,”
斐乐没在继续问,他们母子又在搞什么把戏?
按照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可不会这样老实,事出反常必有妖。
“再派人盯着。”
“是。”
……
柳如烟在跟家里的一众下人行了七日后,终于平安到达雎县。
这里环境的恶劣程度,超乎柳如烟的预想。
马车没办法再往城中走,柳如烟只好提前下车,步行过去。
长时间的走路,磨到脚板发红起泡。
柳如烟强忍着痛,原以为到了县衙就能够看到郑颂和,没想到等着她的仅有一个管家。
“夫人舟车劳顿辛苦,大人目前正在城中安置饥民,晚上会回来。”
柳如烟打量着县衙,跟府内的情况自然是没法比。
“夫人,咱们还是尽快回屋歇歇。”
周嬷嬷看出柳如烟不舒服,回屋后,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为她脱下鞋袜。
血泡已经跟袜子粘连到一起,剧烈的疼痛袭来,柳如烟脸色瞬间惨白。
“老奴慢点。”
“没事。”柳如烟咬着下嘴唇,示意嬷嬷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周嬷嬷看着血肉模糊的脚底,当即红了眼,“咱们夫人从小金尊玉贵,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嬷嬷,日后可千万别再说这种话,在他们扔下我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
上完药的脚底舒服些,“我就不相信咱们会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一辈子,只要颂和立功,咱们还是有机会能回到京都。”
“夫人,这小小的地方县衙能有什么施展拳脚的地方?”周嬷嬷不是打击柳如烟,她是实话实说。
“机会都是要等的,既来之则安之。”柳如烟心态已经在来的路上想好。
“这次咱们从京都过来,老爷跟夫人连句宽慰话都没有,真是人心凉薄。”
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柳如烟没什么好失望的。
女儿的哭声传来,柳如烟思绪拉回。
“怎么了?”
“老奴去看看,应该是饿了。”
周嬷嬷刚把孩子抱起,立马不哭。
“呵呵,咱们家小姐真是聪明,喜欢让人抱着。”
柳如烟一脸柔情的看着女儿,就算是为了女儿,她有朝一日也要重新回去。
“来,把孩子给我抱,我忽然觉得有点饿了,看看小厨房有没有吃的。”
“好,老奴这就去。”
周嬷嬷没离开多久,她又折回来。
“夫人,这边刚刚闹了灾害,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咱们在路上吃的饼子。”
柳如烟暗暗拧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岂不是连女儿都要被饿肚子。
“嬷嬷,你安排几个人去附近县里买些米面粮油回来。”
“嗯好。”周嬷嬷转身下去安排。
晚上郑颂和回来的比较晚,柳如烟还没睡。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但眼下的环境让人提不起兴致。
郑颂和眼中泛着红血丝,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如烟,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这边的情况不比京中,要不你跟女儿回去住?”
“女儿现在一天一个变化,你在这边还不知道会任职到什么时候,你是想让女儿不认识你这个做爹的?”
柳如烟抬手安慰性的拍了拍郑颂的手背,“我是你的夫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管如何,咱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郑颂和心中感动,就知道如烟定会陪着他。
“虽然你这次差事办的不好,但陛下怎么会突然让你跑到这里来任职?”
柳如烟想起正事,脸色认真的问道。
“陛下的心思,旁人是猜不透的。”
“是不是萧瑾瑜在陛下跟前说你坏话了?将所有的功劳都揽到他身上!”
柳如烟这样想不无道理,毕竟差事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办的,怎么就偏偏郑颂和被贬?
郑颂和眉心阴郁,“如烟,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猜,总之萧瑾瑜没做什么。”
柳如烟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又硬生生忍下去。
算了,眼下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做争论已是无用。
“好,咱们不说这些,今日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柳如烟伸手为他宽衣解带,见他没什么动作,心中稍稍失落。
莫不是要再主动些?这般想着,柳如烟抬手碰到郑颂和胸口,还没能来得及有所动作,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如烟,今日真的是累了。”
“嗯,睡吧!”
柳如烟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半夜,柳如烟摸着身旁没了郑颂和,连位置都是凉的,想不起他什么时候出去的,但他真的很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柳如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