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琪,一个陆凌放不下的女生,她是他们兄妹俩的邻家大姐姐,对他们照顾有加。
但因为家里的变故,苏琪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可每当兄妹两个去找她,她总是面带微笑,根本看不出她生病了。
她为了兄妹两个足足撑了七年,七年里她还是那个温柔的邻家大姐姐。
那时候的陆凌还不至于现在那么冷淡,该有的笑容还是有的,话也没现在那么少。
苏琪要比陆凌大十岁,第一次见她时,陆凌才三岁,陆依还不会走路呢!
小时候兄妹两个就爱黏着这个邻家姐姐,姐姐口袋里总有吃不完的糖果和零食,这些都是家里不许多吃的,在姐姐这要吃多少有多少。
他们家里出变故是在陆凌八岁的时候,也正好是苏琪的成人礼当天。
母亲出轨被骗,出轨对象还拍下了各种不雅照,在苏琪的成人礼上播放。
父亲涉黑,公司又偷税漏税,税务局的人直接找上门来查封。
苏琪在自己的成人礼上看到了父母的不堪,从此她被豪门世家沦为笑柄,所以和她家有来往的人都离她远远的。
只有陆家老爷子还愿意收留她,让她住在自己家旁边,主要还是家里有两个小孩喜欢和她玩。
那时陆凌和陆依并不知道这些事,爷爷有意隐瞒,陆家上上下下也都把这事儿封锁起来了,只为了给两个孩子一个完美的姐姐。
兄妹俩只知道苏琪没有家人了,她的个人照就是她的全家福。
苏琪也为了他们扮演了七年的温柔大姐姐,把心中所有的不堪藏起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陪兄妹俩玩。
本以为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相处下去,陆凌年幼无知时还承诺苏琪,等他长大就把她娶回家,这样苏琪就有家人了。
七年前的那个圣诞节,兄妹两个照旧拉着苏琪去参加聚会,本是开开心心的一个节日,聚会也非常的热闹。
苏琪也照旧躲在隐秘处看着他们热闹,从不参与其中,深怕有人会认出她。
以往她躲着,陆凌和陆依就偷摸给她拿些吃得来,从没被人发现过。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被拉了出来,成人礼那天的事情被人大声说出来,被人肆意的嘲笑,好像所有的错都在她。
十五岁的陆凌早就知道苏琪身上发生的事情了,所以从没强迫她站在聚光灯下,她愿意留在黑暗中,那他就将她保护在黑暗中。
聚会不是陆家举办的,所以陆凌无权让他们住嘴,只能将苏琪护在身后,尽可能的不让人看到她。
陆依小小的身躯也张开手臂挡在苏琪身前,嘴里还大喊着:“你们都不许看姐姐!不许看!”
苏琪躲到了客房里,聚会主人家得到陆凌的示意,让聚会安静了下来。
虚掩着的门内非常的安静,苏琪没有哭,她很平静,平静的不正常。
“你做什么?快下来,那里危险!”
陆凌推开门就看到苏琪面朝里坐在阳台的护栏上。
“别过来!小凌,对不起,姐姐等不到你长大了,真的,我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苏琪还挂着笑,可满脸的泪水在告诉他,那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
“再等等!求你了,都会过去的,小依去给你拿吃的了,都是你爱吃的。”
陆凌站在原地不敢动,深怕自己一动,苏琪就会往后倒下去。
这是这次聚会主人家专用于聚会的别墅,层高六层,苏琪所在的客房在四楼,后院是中式园林,房间正下方是一座假山,这要是摔下去,必死无疑。
“姐姐!我给你拿了你爱吃的蛋糕!姐姐别不,啊!”
陆依的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过来,刚跑到门口就摔了一跤,但手里的蛋糕被她保护的完好无损。
“对不起,小凌,小依,我没机会去看海、看日出了。”
陆凌看妹妹摔倒了就去扶了一把,可人还没扶起来,阳台坐着的人就消失了。
重物摔落的声音让兄妹都怔住了,他们机械式的扭头看向阳台的方向,苏琪已经不在那里了。
“姐姐……”
陆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阳台,她摔倒时是正对着房间的,正好可以看到阳台的一切,她是看着苏琪倒下去的。
陆凌没有继续去扶陆依,陆依就这么怔怔的趴在地上,手里还端着她给姐姐拿来的蛋糕。
兄妹俩都没有哭,换句话说是根本没反应过来要哭。
陆凌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苏琪当场死亡,事后的葬礼是陆家为她办的。
在整理遗物时,苏琪的律师找来了,苏琪的遗嘱,她死后所有属于她的遗产全部转赠陆氏陆凌和陆依名下。
葬礼当天,陆依哭的撕心裂肺,反观陆凌,他整个人就好像是失了魂一样,毫无波动,就这么看着葬礼一步步的办理,直至看到苏琪的墓碑。
“姐姐,对不起,我还是没保护好你……”
陆凌独自一人在墓地守了很久,下雨了也一动不动。
最终还是他身子撑不住倒下了才被带走,也是那时起,陆凌不爱笑了,更不爱说话了,整个人变得冷冰冰的。
12月25日,晚上9点18分,苏琪的死亡时间。
后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陆凌懊悔自己没能保护好苏琪的时刻。
直到去年的圣诞节,他第一次来到苏琪琪所在的城市,第一次遇到了苏琪琪。
她和苏琪长得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可以和陆凌记忆中的人重叠。
就只是那一眼,陆凌开始谋划他们的相遇,利用苏琪琪来完成苏琪未完成的心愿。
日出,他拍下来了,发给了苏琪琪看。
海,他带着苏琪琪去了,她玩的很开心。
苏琪的心愿完成了,那苏琪琪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买通医院的人,让苏琪琪好好活着,让她在圣诞节晚上9点18分再面临死亡。
“姐姐的心愿早就完成了,但你为什么要让苏琪琪死在这个时候?你可别告诉我,你谋划了她的死,犯法的哦,我亲爱的哥哥。”
陆依递过去一张纸巾,哭的时候还那么帅,不要命了?
“巧合,她傍晚就病危了。”
陆凌擦了擦脸上的泪,深呼吸几次,才平稳了自己的心情,随后继续说道,“既然都这么巧了,那就更巧一些,吊她一口气在,撑到现在就好。”
又是一贯的冷峻,懊恼也就懊恼那么一会儿,只不过需要有人看着他,免得他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哥,你很坏诶!”
陆依调侃道。
“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