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关村依山而建,但山上光秃秃的,几乎没有任何植被。往年,这里有一个采石场,用于开采石头,但石官村事件发生后,采石场逐渐废弃。
白曦一手推着沉重的大车,一边给儿訾指点石关村的种种历史。她提到这里曾经有一座当地的寺庙,那边有一个没有标记的荒坟,但儿訾没有表现出什么兴趣。在他眼中,他们所走过的石山路,远不止他们三个人。
“爷爷,这里人真多。”儿訾凑到訾晨耳边低声说道。“他们看起来都很凶猛。”
“别管他们。”訾晨不屑地摆摆手。“这种地方很正常,阴灵聚集,孕育尸体的地方,我估计方圆百里的游魂野鬼都被吸引过来了,只要不理他们就可以了。”
儿訾闻言,干脆跳上了白曦驾驶的马车,背对着天空,把头埋在怀里,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不在意的样子。
白曦虽然不具备见鬼的能力,但在石关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她对周围的环境以及后山的情况了如指掌。最初,村里有人去世,大多葬在这座山上。原本山上植被茂盛,但随着安葬的人越来越多,这座山逐渐变得荒凉。
白曦不动声色地敲了两下车把,一声响亮的龙吟,如雷霆击平平原,聚集在道路两旁的阴灵瞬间散去。“白叔叔,你太厉害了!” 对于周围发生的变化,儿訾是最有洞察力的人。他从车上坐起来,对白曦摆了摆大拇指。“你瞬间就赶走了那些烦人的鬼魂!”
白曦淡淡一笑,仿佛这是一件小事,而且确实是为了他。
他们沿着山路继续前行,直到到达了山顶。白曦在一座破旧的石棚前停下,说道:“叔叔,东西在里面,不过你得自己开门。”
“秋老鬼什么时候才能改变这种鸡肋作风?” 訾晨绕着破烂的棚屋转了一圈,语气里带着恼怒。“总是老一套——惊门、幻鬼、撞墙鬼。他就不能更有创意一点吗?”
白曦轻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个烟袋。他点燃了它,吸了一口,心满意足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叔叔,请您继续吧。”
信源秋苦修多年,阵法功底深厚。每当他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几天的时候,他都会举行仪式,邀请并进贡方圆数十里范围内的阴神。这也是他虽然不断在阴阳界边缘徘徊,却很少出什么差错的原因之一。
别看这石屋外表脏兮兮的,就像一个垃圾场,但实际上却是信源秋存放和培育法器的地方。小屋的位置处于整座山的阴位,建造的石头是特选山内发现的三阴石。另外,石窟下方三米处,有一座汇聚阵法,吸收着周围的阴气,源源不断的滋养着里面的法器。
訾晨向小屋走了几步,就感觉一股阴气朝他涌来。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一名身穿铠甲的武将,手持长刀,带着杀气逼近。
“停止!” 訾晨爆发性的喊道。阳气激荡,又退去,一时之间,儿訾的身前出现了另一个太阳的幻象。极其耀眼的光芒让儿訾赶紧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訾晨已经站在石棚旁边,手搭在门把手上……
“啊!” “啪”的一声巨响,訾晨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个超大的夹子。他痛苦地惨叫一声,用力晃动手臂,想要挣脱钳子,结果却惹得白曦哈哈大笑。
“叔叔,没想到吧?” 白曦笑得泪流满面。他道:“别说幻境了,现在已经很迷了,是不是很迷?”
“你这个年纪,就没有什么更好的事可做吗?” 訾晨对着被夹得通红的手指吹了吹,怒道:“秋老鬼真是越老越退步了!”
儿訾看着两人,对他们神秘的玩笑感到完全不解。他像猫一样好奇,却又假装不在意,脸上却分明写着“迷惑”二字。这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师父和叔叔之间的一个小游戏。”白兮理解儿訾的困惑,解释道。“到了别人的领地,对方都会准备一些这样的小玩意,当然,如果修为不够,就会被困住,只能忍着。”
“这不是很尴尬吗?” 儿訾歪着头问道。
“是啊,太尴尬了!” 白曦笑道。“叔叔这次受苦了,但我敢打赌,师父下次一定会倒霉。”
訾晨已经从远处把夹子扔下了悬崖。他像土匪一样一脚踢开门,对着白曦摆摆手,道:“把木头搬开!都搬开!”
信源秋看到小车上堆满了木头,将白曦完全挡住,脸色一愣,一向平静的笑容消失了。
“师弟,这是什么……”信源秋挣扎着站起来,问道:“你是去抢劫了吗?”
“我把山顶的一个小棚屋翻了个底朝天!” 訾晨悠然说道。“还有那扇门,它会咬人。这不奇怪吗?”
信源秋嘴角一抽,愣了一下。他强颜欢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西子,今晚师父多给你一顿饭。”
两人的童心行为几乎颠覆了儿訾和妹妹陆雪峰心目中的大师形象。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两人的身手,恐怕这会儿就转身离开了。
“嗯……訾晨大师,用这些厚木头给我做棺材可以吗?” 陆雪峰小心翼翼地打断了他们的玩笑,看着车上的实木问道:“是不是有点太粗了?”“放心吧,说到做棺材,他是专业的。”訾晨指着白曦说道,“西子,放心吧,叔叔有你的后盾,做好你的工作就行了,别理会你师父的吹牛。” ……等会儿我把他灌醉,他就会忘记这件事了。”
“叔叔,你这次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白曦一脸哀伤的说道。
“好了,够了,去忙你的事吧!” 訾晨拍了拍白曦的肩膀,像小鸡一样将他赶走了。然后他转过身来,又和信源秋争论起来。
“原来爷爷对每个人都这样,我还以为他只对爷爷这样,真是毁形象了。”儿訾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晃动着双腿,双手撑着下巴,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