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萧？小萧你怎么了啊？”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周皓既担心又着急。
萧以舟缓了好久才回过神，喉咙发紧，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你还在直播吗？”
猛然想起太过担忧他，直播没来得及关，周皓刚想去关，被萧以舟拦住。
“不用。”
他面色苍白，冲周皓摇摇头，强挤出一抹笑，“你继续播就行，我就是不小心……崴到脚了，太痛。”
这话没说错，看到那种场景令他生理性恶心想吐，捡手机逃跑的时候结果崴到脚了。
至于让周皓继续直播，也只是以防突发情况。
“你快吓死我了，那你先在这好好休息啊，需要我喊我就行。”
周皓是个粗性子，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嘱咐他几句继续直播。
“朋友们我回来了哈哈哈，没什么就小萧啊那个娇气的，崴到脚痛得脸都没有血色了。”
“是啊是啊，自从谈恋爱后，整个人大变样，不光娇气，说话都夹了许多，上次见面他在餐厅……”
周皓和粉丝聊天的声音令萧以舟安心许多，第一次感觉到这么需要群众的力量。周皓在直播，即使云溪来这里也不敢对他们怎样的。
萧以舟大脑很乱。
相爱的女友是个变态杀人魔。
这条消息让他难以接受。
那个地下室有浓重的血腥气，却没有黏腻的血液，看得出主人有洁癖。
有洁癖的杀人魔，有点好笑。
不远处有个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他说不上名的野兽，还有个几只断臂和头骨在它身边。
另一处是被铁链拴着的男男女女，手机照亮的那一瞬，萧以舟看清了他们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隐隐还能看到流动的肠子。
萧以舟最后逃了，没有光的走廊里，依稀能听到身后断断续续的吼声。
想事情太过入神，身边多了个人都不知道。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手腕，像毒蛇在他身上游走，萧以舟浑身打了个颤，下意识往旁边移动，躲开她的触碰。
云溪的手在空中停顿几秒收回，面带关心，“阿舟这是怎么了？”
萧以舟说不出话，双腿直发抖。
反倒是在客厅另一边的周皓声音极大。
“对，小萧的女友来了，哈哈哈声音很好听？不止呢，本人长得也很漂亮，和小萧可谓是郎才女貌，等他们公开奥。再见再见，下播了朋友们。”
不直播了？
萧以舟瞳孔猛缩，欲要阻止周皓，被云溪握住手，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的手背，眸光秋水盈盈。
“阿舟？你看起来很害怕？”
“没…没有。”
萧以舟知道自己如今的神情一定很不正常，试问谁对着一个变态杀人魔能正常起来？
周皓笑着走过来跟云溪解释：“他啊，就是崴脚了，刚才我也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大白天的见鬼了呢。”
萧以舟整个人被云溪搂在怀里止不住地打哆嗦，他倒是宁愿见到鬼。
周皓不想在这当电灯泡，轻咳两声，“既然你女朋友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啊。”
萧以舟慌了，“别……”
周皓转身一脸疑惑。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直播结束了吗？”萧以舟随口找了个借口，放弃想要他留下来的想法。
他原本想的是，有周皓在，云溪再怎么强也对付不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吧。
可转又想到地下室里的一些男人，其中不乏有体型强壮的……
连想起云溪很不喜欢周皓的样子，萧以舟不想因为自己害了朋友，只能给他些提示。
“结束了，你小子怎么回事？”周皓觉得他奇奇怪怪的。
“嗯…就是……”他尽力忽视云溪滚烫灼热的视线，道：“我想改天试试直播，到时候还得请你教我。”
周皓爽朗一笑，“没问题，跟我客气什么。我这两天都有空。”
“那…那就明天吧。”
“行。”
周皓离开，客厅越发寂静，只有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转着，像是恶魔来临前的宣告。
“刚才周皓说阿舟崴到脚了？”
云溪抬起他的腿脱掉鞋袜，果不其然脚踝处已经红肿一片。
“这是去干嘛了？怎么这么小心？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她的声音照旧温柔，萧以舟喉咙滚动，手伸到沙发底，掏出被摔碎的手机。
他觉得自己胆子挺大，那种时候居然还有闲心捡手机。
药膏凉凉的，云溪动作轻柔地为他涂抹，边涂药边与他聊天。
“阿舟，你要开直播？”
萧以舟垂下眼皮，淡漠地“嗯”了一声。
只有开直播，他才能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他不敢去报警。
带周皓来这里他没有告诉她，那么她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萧以舟不确定她有没有在监视他。
“可是…我很不喜欢她们呐。”
云溪下手重了些，萧以舟紧了紧拳头，“我已经让周皓跟粉丝说我有女朋友了。”
云溪语气冷淡地“嗯”了一声，涂完药用纸巾擦干净手，紧紧盯着他，“你和周皓出来也没和我说。”
萧以舟抿唇，“抱歉，忘记了。”
空气静默几秒。
云溪笑了，“阿舟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手指划过他的脸庞，勾唇，声音压低，“搞得我像是什么杀人犯一样。”
可不是吗？
萧以舟深呼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恐惧，“没有，就是…就是脚踝很疼而已。”
“阿舟怕疼啊？”她俯身吻了他一下，捏着他的下巴，故意装作没看到他眼底的恐惧，轻声细语道：“那我以后会轻点的。”
如果是以前，萧以舟可能会害羞脸红，觉得她在与他调情。
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害怕。
以后会轻点？什么意思？杀他的时候轻点？她跟他说这干嘛？
难道还让他谢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