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惊鸿伸手，“很高兴能和你合作。”
温晚梨看着她的手，顷刻间，眼泪滚滚而落。
“白……白老师，我没想到会和您合作……”
她当初答应加入华国第一舞团，就是因为白惊鸿。
她接触古典舞到现在，白惊鸿一直都站在最巅峰。
她便是华国古典舞最具权威的人物。
她因为训练病倒过数次，每一次都是靠着白惊鸿，想要和她见一面，才撑到了现在。
她做梦都没想过要和白惊鸿同台，合作。
白惊鸿仿佛被吓到了，有些诧异，很快恢复，拿着纸巾递了过去：“不想和我合作吗？怎么哭了？”
“想想想……”
温晚梨接过纸巾，仓皇擦了脸上的眼泪，“白老师，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白惊鸿含笑：“情绪平复了吗？”
温晚梨难掩激动，深吸一口气：“当然。”
“那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
“叶粥对你评价很高，现在，你把整支舞跳一遍吧。”
温晚梨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状态。
她没想过白惊鸿会和她合作，甚至，跳舞给白惊鸿看。
温晚梨拿出了百分百的态度，整支舞蹈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镌刻在她脑子里，她跳得格外努力，且认真。
白惊鸿一言不发，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大概是在记录。
直到最后一个动作结束，白惊鸿薄唇轻勾：“整支舞蹈编排的很不错，但是——”
她神情严肃：“这还远远达不到我心里的标准。”
“白老师——”
温晚梨怕机会没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你必须以最好的状态排练，巡演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想要的结果，比你之前参加巡演的反响，起码翻三倍以上。”
白惊鸿这几年致力于宣扬古典舞，鲜少有新作品。
这次，她愿意和温晚梨合作，已经放低了要求。
她不可能拿自己的声誉，陪着温晚梨玩过家家的游戏。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
温晚梨看过白惊鸿的演出，自然知道白惊鸿每一次的演出，几乎都会在圈内掀起惊风骇浪。
她花了这么多年，反响最好的《宿命》，相比起白惊鸿的巅峰时期，无疑是螳臂当车。
“如果你觉得自己达不到我想要的水平，现在可以退出。”
白惊鸿打量着温晚梨，她很有天赋，但舞蹈并不是只靠天赋。
“我能。”
温晚梨眼睛亮得出奇，透着一副执着：“白老师，我很高兴能和您有机会合作，未来一个月，我会竭尽所能，如果巡演之前，您仍然觉得我达不到您的水平，我愿意退出。”
白惊鸿没想到她会答应，对她越发多了几分欣赏：“很好。”
“从现在开始，关于这支舞蹈所有的动作，从你脑海中删除。”
“好。”
舞蹈室内，碰撞出了激烈火花。
温晚梨从前知道白惊鸿的风光伟绩，也知道她的成就。
但从不知道，在风光背后，白惊鸿付出的努力。
而这一次，温晚梨彻底领教。
大到整体构架。
小到细枝末节。
白惊鸿全程把控。
她要求的不是完美，更不是尽善尽美，而是比完美更高一层楼。
温晚梨见识过叶粥对于舞蹈的高要求，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叶粥在她面前，逊色许多。
整整一天，她们甚至还没敲定大体结构，更别提具体动作。
“你回去好好想想，舞蹈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白惊鸿欣赏温晚梨对于舞蹈的热爱，也有心想要多和她说些话：“想清楚了，我们再来讨论。”
温晚梨知道自己目前的表象并不能让白惊鸿满意，发誓要加倍努力。
“白老师，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好好想清楚。”
白惊鸿欣然答应：“好。”
离开舞蹈室，温晚梨还有些恍惚，满脑子都是舞蹈对她意味着什么。
梦想。
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但这显然不是白惊鸿想要的答案。
温晚梨累出了一身汗，走进浴室，冲掉了一身粘腻。
她套上衣服，带上了口罩，离开舞团。
刚出大门，就看到褚一一等在门外：“阿梨，晚上出去玩？”
温晚梨欣然答应。
上车之后，她系上安全带：“一一，舞蹈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褚一一发动车子，不假思索。
“累，烦。”
褚一一一直不喜欢跳舞，甚至有些抗拒。
哪怕她很有天赋。
当初她选择从商，连导师都很诧异，没想过褚一一会放弃舞蹈。
“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欢舞蹈。”
若不是因为温晚梨，她大概率不会接触舞蹈，更不会学古典舞。
从小到大，温晚梨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为了舞蹈和盛家闹掰，为了跳舞，一次次病倒。
褚一一不能理解，但她习惯性地跟随着她的步伐。
跟着她学舞蹈。
下意识想要守在她身边。
生怕她病倒，生怕她过得不好。
她总算习惯性地想要和她待在一起，想要和她面对面。
就像小的时候，她闯了祸，每一次被打，温晚梨都会跑出来，替她说情，甚至因为她，挨了打。
她分明体弱，却为了她险些住院。
从那以后，父母不再对她动手，就算犯错，也改成了口头教育。
温晚梨从未问过她为什么学古典舞，大概是知道原因，所以鲜少戳穿。
温晚梨心念微动：“一一，如果再来一次，你想学什么？”
“古典舞啊。”
褚一一笑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不过是几年舞蹈，受点苦又怎么了？
温晚梨身体柔弱都能坚持，她一个身体康健的小丫头受点折腾也是应该的。
温晚梨心软：“一一，谢谢。”
“但如果重来一次，我希望你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
褚一一对经商感兴趣，如果当初学了对口专业，她一定能做到更好。
“阿梨，其实专业对我不重要，因为我们不能重来。”
褚一一听不得这样的话，立刻道：“况且我自小耳濡目染，想到我要是学了金融之类，我还觉得也有些遗憾。”
“不过你既然提起来了，那今晚你买单。”
“好。”
褚一一带着温晚梨去了一家高档餐厅，两人点了菜。
褚一一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
温晚梨坐在靠窗的位置，往下看，能俯瞰大半个帝都。
餐厅里弥漫着一股香槟玫瑰的气息，她环视一周，注意到了餐厅最显眼的位置，有一面香槟玫瑰组成的墙面。
香槟玫瑰顺着墙体不断衍生，仿佛全世界都由香槟玫瑰组成，瑰丽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