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透亮的眼眸中划过异样,停下脚步,温顺答应:“好。”
棋室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的出奇,顾清没有着急问什么事情,站在桌子边,默默等待。
良久,沈安安终于开口,听不出有什么情绪:“臻书意给你带了药,我拿给佣人了,你按时喝。”
顾清一顿,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这种事情,但还是像个好学生一样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还有,”沈安安看着他的眼睛:“你回卿宸吧,我把股份还给你。”
纵然他有错,他的的确确给她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可是,看重巨额股份,可是她想让姥爷开心。
盛家能在帝京立足,成为贵族中的贵族,都是因为姥爷年轻时努力经营卿宸珠宝换回来的回报。
没有老一辈的奋斗,晚辈没法享福。
顾清不是老一辈的人,但是与卿宸共同成长的。
卿宸珠宝的繁荣昌盛,有他的成果之一。
这也是她很难坐享其成的大部分原因。
共患难比共享福更令人动魄。
顾清嘴巴微张,惊愕的望着沈安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的,我没有逼你离开卿宸的意思,卿宸珠宝是盛家与顾清的共同财产。”
“没关系,在国外你已经帮助我创业了,我手里头有积蓄,而且我离开从卿宸撤退,不是没有条件的,”她面容平静,不是一时兴起:“但你和姥爷要分别再给我一笔钱,我要在帝京创立自己的公司,钱够用就可以。”
可以让步,只是不能太亏。
顾清皱眉,觉得她在意气用事,放软了语气,又带了几丝小心翼翼:“不!你不用离开卿宸,我下次不去指导你工作了。”
“我认真的,股权转让协议最近签吧。”
“我也是认真的,你不要耍小性子,你知道你能拥有卿宸珠宝将近一半的股份意义着什么吗?”
滔天的财富砸下来,别人恨不得跪下来虔诚接住,她倒好,想要扔了。
沈安安轻笑了一声,眼神幽幽,脸上的神色变得缥缈无奈,声音低低的,有些倦怠:“因为我忘不了你对我的好,也忘不了你对我不好。”
被欺骗,被催眠的每一天,她回想起来都生不如死,大脑里似乎被灌注了水,晕的想吐。
还好尚延川给她带了特效药,不然她早就头疼的撞墙了吧。
一瞬间,顾清卡在嗓子眼里劝说的话戛然而止,他沉默下来,盯着白色帆布鞋的脚面:“你恨我吗?”
沈安安没有犹豫:“恨。”
自然是恨的。
她不是圣人,能做到宽容一切。
顾清站在窗边,被窗外透出来的夕阳余光落在银发上,他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顺便挡住眼中浓郁的感情。
沈安安眉心微凝,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暗沉,月亮悄悄挂在天空。
顾清开口了。
他仍旧维持着之前低头的动作,声音好像跟着外面的天色一样,变得阴郁无光:“你想创业,我配合。”
既然恨,那就一直恨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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