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安呼吸一窒,深深的望着他:“有证据吗?”
“安安,你别不信。”尚延川语调无奈:“我今天破坏了你们的婚礼,他开始疯狂报复了。”
“别说了,我想维持好心情。”
沈安安略微烦躁,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
一边是家人,一边是孩子的父亲。
夹在中心,快要窒息了。
尚延川不意外她的反应,回记了一个无声胜有声的目光,晦暗,担忧,意味深长。
他现在也不想刺激她,等他带她去看好病,恢复好记忆。
她自然会明白,也会远离顾清。
沈安安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舒服,连带着太阳穴疼得突突跳:“我先回家了,明天我早上我来送阿宴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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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阁。
宋坤推开眼前的门进去,入眼是一张挂在墙上手工绣刺的山水图,一针一线,大气磅礴,宛如身临其境。
可他没有心情欣赏,迈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里走。
走到一面屏风后,看着投在上面的影子,微微躬身低头:“父亲。”
屋里安静,静到诡异。
宋徐一直没有听到回应,颤抖着抬起头,一张放大的脸猝不及防的印入眼帘,愤怒,极端,扭曲。
宋坤瞳孔震裂,吓出一身冷汗:“父……父亲,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把人带回来。”
“啪!”
宋徐一巴掌打在宋坤的左脸上,小拇指留的长指甲刮伤了他的脸,留下深深的血痕。
宋坤整个人倾斜,差点摔倒,富有异域风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
但皮肉上的疼远远不及心理上的恐惧,他瞪大眼睛,求饶的话没说完,卡在嗓子眼里,下一个巴掌就又迎面摔来。
“啪!”
“啪!”
“啪!”
……
一声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引得外面的感应灯忽暗忽明,一暗一亮,阴森恐怖。
“废物,一群没用的东西,弄了那么大的阵仗,竟然只是让尚延川受了点皮外伤。”
宋徐大骂,手指头戳在宋坤的额头上,他的怒意遍布整张脸,五官被撑到最大,像是随时吃人的鬼,令人毛骨悚然。
宋坤浑身汗流浃背,冷汗黏着衣服,脸肿得仿若猪头,又红又肿。
细细看,脸上的毛细血管好像被打炸了,丝丝的红点逐渐印了出来。
他一句话不敢说,他知道宋徐不是生气尚延川没死。
而是气他们没有把所谓的陈姐带回来。
“给你三天时间。”
宋徐甩了甩手,坐了下来。
香烟袅袅,静室余香,空气中飘荡着祥和,好似与上一秒的紧绷压抑是两个平行世界。
宋坤不敢拒绝,张嘴说话,忍着皮肉爆开的疼痛,尊敬的应下来:“谢谢父亲给我这次机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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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清从外面刚回来,就被盛今良叫到了书房。
“前天晚上你没有去茴乡,对吧?”
话是疑问句,可当这句话问出来就已然心知肚明了。
顾清头皮一紧,表面风平浪静:“爷爷,我在茴乡出差。”
盛今良神情威严:“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想满我?”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他为盛今良倒了一杯茶,眉眼温良:“那天去茴乡确实是临时起意,没有对接到秘书那边。”
“和哪家合作商见面?”
“一家新联系的,主动邀请我去参加场地,爷爷可能不太熟。”
“既然是新合作商,大婚前一天都不能暂时放一放?”
“可以放啊,我那天太高兴了,太多精力没处释放,想着茴乡离京城不远,开车两小时到,就当兜风了。”
盛今良看着顾清,他神情自始至终平静和气,看不出异样,难辨真假。
这个孩子,从幼年时就带到身边。
培养,长大。
当成亲孙子栽培。
16岁就带他进入商界,一边上学一边学着管理卿宸。
他艰苦耐劳,从未喊过累,一点就通。
用了四年的时间,他便从一颗小幼苗很快成长到可以独树一帜。
一手带大的小孩,旁人看不出来顾清撒谎,但盛今良不可能看不出。
“爷爷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清迟迟没等到盛今良继续问,试探性的主动开口。
“没事,想起来了。”
顾清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下,下一秒回复原样。
“回去找安安吧,陪陪她。”
“好,爷爷早点休息。”
顾清暗自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之际,盛今良再次开口:“阿清,不要真的有所失,才能做到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