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延川睨了尚余玉一眼,目光锋利如刀。
他缩了缩脖子,没了刚才的气势,小声反抗:“不用这么麻烦,你不想让我回董事会我就不回了,毕竟你是尚氏掌权人,我能有什么资格说不。”
“我是尚氏掌权人,也是你的兄长,二叔说的没错,我不能总揪住你的缺点不放,要尝试发现你的优点。”
他似笑非笑,说完就联系了尚氏集团的董事会还有财务组,项目组。
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飞快赶到老宅。
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一场会议,核算出来尚余玉加入董事会五年,主操了七个项目,其中六项总共亏损上百亿。
只有一个项目处于盈利状态,这个项目是尚延川要求他做的,姑且不能算在里面。
面对如此清晰的数据,尚余玉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一句话都说出来。
他一直知道自己亏损了钱,但不知道竟然是这么夸张庞大的数字。
可事实摆在眼前,尚衡秋依旧不肯低头:“做生意有亏有损太正常,这几年行情不好,你难道真想用区区三年的时间来判定一个人一生的成就?余玉才开始成长,以后一定会有所进步。”
这话说的太不要脸,即使是自己的儿子,尚修光都忍不住鄙视一番。
“自然不会。”
尚衡秋脸色好看了一些,眼底划过侥幸,尚延川起码对他这个二叔起码是尊重的。
但尚延川下句话,把这份侥幸打得粉碎。
“只是,凭什么他试错的成本要我来买单?”
“因为你是他哥!你是他亲人!”
白芳义正言辞,丝毫不觉得是用道德绑架。
“只会在背后算计的亲人,不要也罢。”
白芳身躯一震,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
这是要认真的?
尚延川转身看向尚修光,语气不轻不重,却格外令人发怵:“爷爷,今天我要将尚余玉踢出尚氏集团,二叔剔除董事会,您有意见吗?”
尚延川很少叫尚修光爷爷,一旦这么严肃,说明大事不妙了。
说实话,被尚衡秋和尚余玉这对父子俩眼巴巴看着,尚修光难免会于心不忍。
他抬头看着尚延川,一张喜怒无言的脸散发着阴恻恻的寒气,似乎要是敢有意见,他这个爷爷也要被踢出去。
“你是尚氏掌权人,一切自己做主便可。”
“爸,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儿子,哪里听说过董事会不让自家人加入的道理?”
“爷爷,我要待在尚氏,我不要走,你帮帮我!”
……
尚延川面无表情,牵住沈安安的手,大步离开。
“饿不饿?”
“有点。”
“去哪吃?”
“不知道,回家再说安吧。”
他颔首,侧目看她:“回哪个家?中庭院还是你那?”
“中庭院吧。”
比她住的地方要近半个小时,不想折腾了。
尚延川许是看出她累了,主动问:“想吃什么?”
“你要点外卖?”
这厮不是不爱吃外卖么。
“不,我做饭。”
沈安安怔了怔,眼眶一涩。
他刚和家人闹掰,还惦记着她,要给她做饭。
呜呜呜,臭男人其实有时候也蛮好。
回去的路上,尚延川顺便买了些菜。
沈安安眨眨眼:“你除了会做面,还会其他的?”
“我去国外是创业,不是富家子弟体验生活,有什么不会的?”尚延川语气幽幽,一脸傲娇。
沈安安:……得,是我小瞧你了。
中庭院。
好久没见的奥利奥疯狂蹭她,舔她,摊出肚皮求摸摸。
她在外面撸了会儿狗,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站在阳台打电话的男人。
听对话,是尚修光打来的,大致在问尚余玉栽赃陷害一事,确定是真的吗。
“卖粉那边的人我认识,叫过来当面对质?”
电话那边陷入死寂,自相残杀,在家族里是禁忌!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利益上的损失是小事,元气大耗,各怀鬼胎,才是大事。
内讧永远比外敌可怕百倍。
“你放心,我不会对余玉手下留情。”
“你不手下留情,还能把他送进监狱?”
“这个……大义灭亲可以是可以,但对我们尚家影响不好……”
尚延川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屋子里没开主灯,从窗户边透进月光,洒在地板上。
他笔挺修长的背影显得落寞萧条。
沈安安没见过这样的尚延川。
印象中,他总是意气风发,对任何事情都胜券在握。
他是让斐光中信起死回生的人,是尚氏集团的掌权人。
所有人看到了他的风光,却不曾体会他身上的重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