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林老六这个祸因,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尤其是其他人听到过继一事,就什么幺蛾子也不敢起了,因为都唯恐女儿日后出息了,自己再也沾不到半分好处。
事情一定,族里的妇人们都立马兴高采烈地拿出早就做好的新衣裳,给自家女儿穿上,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大丫,小丫,你们去了族学后,一定要记得尊敬夫子,好好念书,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不要让大姑娘失望,知道吗?”林老六的妻子王氏一边给她们整理衣衫,一边告诫道。
一旁孩子们的母亲小王氏也红着眼睛,不停地点着头。以前她后悔过无数次嫁到这家来,可现在她觉得庆幸,别说和她们差不多的人家,就是那县里的千金,也不可能跟她的女儿一样入族学念书,得到嬴氏夫子的教导。
这样的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
“阿奶,阿娘,你们放心,我们都记得的,”大丫极为宝贝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满眼笑意。
“嗯!”小丫也用力地点着头,“我一定好好学本事,以后赚好多钱,给阿奶和阿娘买肉吃!”族长爷爷说了,她们女娃念书一样能有大出息。
“哈哈……”王氏没忍住大笑出声,笑的无比痛快,“好!阿奶就等着小丫买肉吃了。”
历经三回九转后,林氏的闺阁女儿终于一个不落地坐在了族学学堂之中,她们都坐的笔直,双手放于膝上,极为乖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边的夫子。
带着满满的好奇和期望。
夕兰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孔,眉眼极其柔和,与她半个时辰前冷傲凌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开始教导你们之前,我想告诉你们一句话,希望你们能牢牢记住,”
“你们入族学念书,可以是为了任何人,为林氏也好,为家人也罢,但我希望最终,是为了你们自己。”
“夫子,这是什么意思呀?”说话的女孩儿似乎完全不怕夕兰。
夕兰看向她,“如今的你们只需记住这句话就好,等到了某个特定的时候,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了。”
……
“姑娘,族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徐妈妈微微躬身。
“好。”林知意笔下不停,“微姐儿和锦姐儿跟着阿巴他们练武,可还习惯?”
自管三娘陪着巧娘去京城后,林知意便直接将两个妹妹的练武之事扔给了阿巴,她觉得,反正阿巴教五个是教,教七个也是教,差不了多少。
阿巴一开始还‘抵死不从’,然而林知意直接放大招——给他升月钱,就立刻解决了。
徐妈妈愣了几秒,而后笑了一下,“老奴瞧着是习惯的,今早六姑娘和七公子还比了一场呢。”
林知意笔尖一顿,好奇地抬首看她,“那谁赢了?”
“这……”徐妈妈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不太好说。”
“不好说?什么叫不好说?”谁赢谁输不应该一目了然吗?
“额……先落了下风的是六姑娘,可最后哭了的却是七公子……”徐妈妈斟酌着用词。
“噗……”林知意勉强忍住笑意,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幸灾乐祸,“小七……哭了?他为什么哭?”
“因为……因为六姑娘将七公子的裤子给扒了,还说什么……这叫智取,叫……对了,叫声东击西。还有什么阳不如阴的……老奴记不太清了。”
反正徐妈妈深深地觉得,这段回忆会成为七公子一生的阴影。
“是……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林知意试探着道。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林知意一说,徐妈妈就记起来了,“姑娘是如何知晓的啊?”
“我当然知晓……”林知意觉得颇为惊喜,这小妮子什么时候看起了三十六计,且还会学以致用了。
她曾拜托过嬴先生先不要教授览书阁中的书,那就只能是锦姐儿自己去看的了……
“那他们两个可有因此吵架?”林知意有点不放心,毕竟这是真正的扒裤子……
“原本七公子是气哭了的,还说六姑娘胜之不武,结果……”徐妈妈一回想起那个场面就觉得好笑,“结果六姑娘说,男子汉大丈夫,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岂能为一小小裤子而啼哭。”
“所以,最后小七‘大度’地原谅她了?”
“应该……算是吧。”
“哈哈哈哈哈……”林知意登时笑趴在桌案上。这个小六,真是不知该夸她机灵,还是该骂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