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所有的人都洗干净,坐上了桌。
标哥也和老板安排好每一桌的菜单回来了。
坐在秦以安这一桌的主位,抬手压了压吵吵闹闹的人群,让他们保持安静。
“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工程就要结束了。”
“这大半年辛苦大家了,钱我却只结过两次。”
“谢谢大家都相信我,没有看到钱,都愿意跟着我干。”
“我张德标敬大家伙一杯,谢谢大家的谅解与支持。”
“我们今天先来结一半的款。”
“大家伙今天中午都少喝点,可别说我小气啊。我这是担心你们喝了酒误事。”
张德标的话还没说完,下面此起彼伏的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
“那不能啊……”
“咱标哥最是仁义。”
“标哥,我们别的不懂,我们就知道听你话,你让少喝点,我们就少喝点。”
“标哥,标哥……”
“标哥……”
“哈哈哈哈哈……”
秦以安感受着如此充满鲜活力量的场景,忍不住的嘴角露出笑意。
兄弟们虽然苦,但是他们的眼睛很是亮堂。
“都安静下来。等活完工了,咱们在好好的醉一场。”
“现在按照名单来领钱啦。”标哥说完,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个拎着布包的强壮的男人使了一个眼色。
秦以安默默观察,这么多的钱,这可是万元,这个年代的万元,还是在一个小镇上,不得不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能看钱的人除了自己拿,要么就是自己十分相信的人。
不然别人谁也不放心。
帮标哥拿钱的就是标哥的弟弟。
他长得五大三粗,比他哥哥大一圈,护着钱,绝对放心。
秦以安暗暗点头,默默的学着小人物的智慧。
“秦以安……”发钱的人喊到秦以安了,秦以安还在发呆,坐他身边的那个工友推了推秦以安,秦以安这才回神,赶忙上前去。
“以安呐,你这次几个月几乎每个月都来找标哥借钱过活,我减去的话,一共是可以领一千块钱,你有异议吗?”说话的老头,是唯一一个小工,却坐在大工饭桌上的人。
该说不说,这人情社会。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这老头是标哥的姐夫,读过几年书,算数不错,之前也是苦过来的。
也不至于是老头,大概四十多,但是日子过得不好,所以看着老。
这不改革开放,标哥拉活起一支队伍,队伍里不是得有会计吗?
他姐夫会算数,还是自己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在自家家族里面,扒拉扒拉,弟弟,姐夫,堂哥,谁能上,谁上。
听说一开始的时候,为了让人家信任,钱都收的少,小工的活,全是爹妈来顶的。
现在难得像个样子了,也吃不少苦。
秦以安看着老头,没想到还写的一手漂亮的字,暗暗挑眉,有点门道。
“是的姐夫,你算的对。这样我就是不欠标哥钱了,标哥谢谢你。”秦以安笑着说。
“不用谢,咱们都熟。”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