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作战直接给离人的军队打掉五分之二甚至一半，可谓是元气大伤
遭受过游牧民迫害的人看着屡战屡败的朝廷军，一度以为蛮人是不了战胜的
但这一次又一次的胜利彻底改变了他们的想法，招兵处再次聚集起不少人
这一下，之前还有些许怯意的男人们也彻底不怕蛮人的军队，生起一颗对抗外敌的心
在一个废弃营地中，离人可汗颜骨达下马走到一个尸体前
这具尸体全身上下完好无损，连个刀口都没有，但表情尽是痛苦
吩咐了下去，几名下属就把这具尸体拖了下去验尸
颜骨达继续走，走到最深处，发现营地里的人死状各不相同
有尸体完好而死的，有被烧成焦尸的，还有身子四分五裂的
反而被刀剑所杀的都击中在大营门口，似乎是在逃离时被追上
“雅察木，我们还有多少人？”
颜骨达询问着身后的副官，对方也是报出了还有十一万三的军队人数
对着铺满尸体的地面凝视了半晌，才开口继续问
“看看这地方，你说咱们真能与之抗衡吗？那人叫，钱书枫？”
见可汗似乎有些心生怯意，副官开口安慰道
“之前是因为我们实力分散，现在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一定能把他拿下”
颜骨达点了点头，就让副官去集结军队，包括城里的驻军
那些被离人攻占的城邦，里面的百姓看着离人们迅速撤出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行军路上，他回想着与这位未曾谋面之敌的交锋经历
第一次，应该是在林山村？自己的一支百人骑去搜刮周边村落，结果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不不不，再想想，可能在镇北关就对上了，那些突然出现的弩炮应该也是那人所制
之后呢？喀宋传来了山上有桓武国精锐小队的消息，在那里就栽了两三万人
再后来，临城，安义城，还有现在的分散大营
这些人数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了，估计损失的兄弟比现在剩下的兵力还多
是夜，颜骨达还在看着地形图思考怎样对付这个敌人，一名离人士兵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不好了！颜骨达可汗！营内很多兄弟突然倒地，没一会就断气了！”
颜骨达连忙带着副官走出营帐，此时外面已经乱作一团
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数经历过这种事的溃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这玩意太超出离人认知了，溃兵除了说这是惠安城那群桓武国人扔的以外就不知道别的了
常年征战的颜骨达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一把抓过副官扑进营帐
刚刚那个位置发出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而站在那里的士兵直接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着
副官想上前查看情况，被颜骨达一把拉住，看着摇头的可汗，副官才想起了溃军说的
“那群桓武国人有一种扔过来的兵器，砸到地面后，进入那个地方的人都会极度痛苦地死去”
这下他俩是真正看到这东西的威力了，连口口声声说着集结军队就能推平惠安城的副官也是满脸的后怕
经过一晚上的骚乱，这十万大军还是重振旗鼓准备出发了
死亡人数的报告统计也出来了，这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了五千多人
继续行军到了正午，副官疑惑得问怎么四月了还有大雁
颜骨达抬头一看，上空确实是有两排黑点组成箭头的形状
就这样盯着太阳光看了一会，颜骨达睁大了眼睛，连忙回头大喊
“分散开！敌袭！”
周围的护卫和副官虽然疑惑，但也是迅速执行了可汗的命令
但这十多万人实在太多，命令还没传达多少，天上就像落下无数的球形物体
一瞬间，马的嘶鸣和人的哀嚎传出四野，颜骨达因为带着身边人迅速远离大部队而幸免于难
一共两轮球形雨，到了下午，新的伤亡报告也统计出来了
这一次因为没有了营帐的掩护，同时队型较为密集，损失人数竟高达上万
垂头丧气的众人看着他们的可汗也在不住地叹气
到了黄昏，颜骨达吩咐手下人十人为一组散在山林中扎营
“雅察木，如果明天早上我俩还活着，你就跟我去一趟安义城吧”
即将熄灯休息的时候，颜骨达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翻身睡去
两日后，安义城的守城士兵前往城主府禀报离人可汗的到来
每天定点去轰炸离人的那支部队发现了一支十人骑脱离了离人大营
并且离人们在山林中分散扎驻后就再没动过，所以可汗刚出大营的当天钱书枫就知道了
见到已经摆好的宴席，颜骨达再次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就招呼着副官入座
钱书枫看着对桌上食物一脸新奇的离人可汗，笑了一下，就请他动筷
旁边的半灌水翻译官正要用离人语说，颜骨达却摆了摆手
“没事，我听得懂桓武国的语言”
虽然带了很重的口音，但听起来还算清晰，于是钱书枫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雅察木有些犹豫，可能是在担心被下毒，返还颜骨达就放松了许多
只见他抓起一片烤猪儿肉就啃了起来，还叫着自己副官赶紧吃
“如果钱城主想杀我们，直接动手就好了，何必做投毒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说完，就继续消灭着桌上的食物，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酒饱饭足思……不是，酒饱饭足后就该谈正事了，钱书枫询问着两人的到来所为何事
“不急，钱城主，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不介意我在你城里多逛一些日子吧？”
“那你来错地方了，明天我带你去惠安城逛吧，那里更繁荣一些”
猜得没错，对方应该是来求和的，此次前来应该是确认钱书枫的真正实力，然后进行谈判
又过了几天，钱书枫一行人带领着离人可汗和他的副官来到了惠安城
其他八名离人骑兵回去报信了，通知大伙们可汗一切平安
才看到惠安城的轮廓，颜骨达就感叹起此地的宏伟
这里的城墙是加厚又加高的，还有新研发出来的床弩等物
踏进了惠安城，两名离人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繁荣
在他们的部落里，实行的都是淘汰制，弱小的幼儿只有成为野兽的食物
而在以文明为荣的桓武国内，他们每次攻下一座城，也一样有很多无家可归之人
虽然他也认同其他人说自己这个人种很残暴，但那些无家可归之人肯定不是他们造成的
再看这里，人人都吃得饱穿的暖，那副对明天充满希望的表情是颜骨达从未见过的
这位新任可汗开始认为，自己好像没什么筹码可以放上谈判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