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溪在切着一块肉,因为锅中的汤汁沸腾了,她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割破了自己的手,鲜血直流。
她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去接水,就被人一把拉住了。
“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悦溪微微一愣,随即对着身旁的男子笑了笑,“你在门外稍等,晚饭马上就好。”
“先不急。”
厉司寒瞥了她一眼,很快就将灶台上的火焰熄灭,接着将她拖进了大厅里,将她的急救包取了出来,坐在她旁边,给她上药。
她的手指洁白如玉,纤细如玉,纤细如玉,纤细如玉,显然是常年不干家务的人。
厉司寒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语气平淡:“为什么忽然要做饭?”
“没事,我是真的饿了,不愿意出去吃饭,所以才自己做的。”
周悦溪摊了摊手,随口说道。
然而,厉司寒眸光幽深,微微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他不是很爱吃吗?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她这是在感谢他,因为他帮了她。
这可真是个惊喜啊!
厉司寒唇角扬起,带着几分笑意,说道:“以后我叫你去厨房你就去,在你没有当上知名设计师的时候,最好将你的双手留给绘画,免得被砍掉。”
“这算什么,一点皮外伤,至于吗?”
周悦溪撇了撇嘴,心中却在暗自咒骂着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明明是她给他做的菜,他却不喜欢。
“我说了不可以,那就是不可以,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好受的。”
厉司寒将她的伤口包扎好,语气坚决地提醒道。
周悦溪美眸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做,你是想真的娶我吗?”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无所谓。”
“你说什么?谁要嫁给你了?”
周悦溪俏脸通红,娇艳欲滴。
厉司寒的眸光,越发凌厉。
她不嫁给他,难道还要嫁给别人吗?
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周悦溪吓了一跳,也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赶紧换了个问题,“晚饭呢,我只准备了一半,再说了,我也饿了。”
摸了摸自己扁平的小腹,小黑的小腹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来是真的很饿。
厉司寒沉吟片刻,将箱子放好,站起来,将衣袖卷起来,“我来吧。”
周悦溪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会做饭?
开什么玩笑?
原来,厉司寒没有说谎,反而是做出了一道美味的菜肴。
晚餐时间到了,周悦溪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唐舞麟。
这厨艺,竟然还在她之上!
“没想到阁下这么有身份的人,也会做饭。”
“不多不多,不多不少,我当年在国外学习,也经常自己下厨。”
厉司寒慢条斯理地吃饭,动作温文尔雅,十分养眼。
周悦溪忍不住抿了抿嘴唇:“我还当你是我见过的那种纨绔子弟,一日三餐都有人服侍,出去之后,一事无成。”
“因为家庭条件好,所以他们都被宠坏了,我们家的教育很严厉,孩子还没到青春期,就必须要学会自力更生。”
厉司寒眸光平静,眸光平静,道:“看来,你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受宠爱。”
周悦溪摊了摊手:“咱们家里可不像其他人家,连个女的都没有。十八岁以前,我也是被宠坏了,直到有一天,我父亲在一次聚会中,失去了健康的身体,我才明白,原来是没有人好好照顾他,让他忽视了健康的身体。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学习做饭,为的就是能帮着母亲好好照顾父亲。”
周悦溪像是想起了一件很温暖的事情,嘴角处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我还记得,我刚开始做饭的时候,把糖当成了盐,撒在了一道菜上,味道很差,我本来想要扔掉的,可是,我爸爸很高兴,我给他准备的这道菜,都是我给他准备的,他都不忍心浪费。从那以后,我才知道,我父亲在外面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但他内心深处,却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那你就自己去学习做饭?”
厉司寒深深凝视着她,眸子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周悦溪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点了点头,“是啊,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父亲更爱我的了,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父亲更是铁了心要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当然要好好养着我父亲,让他身体健康,身体健康,身体健康。”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有些黯然。
厉司寒看着叶绾绾,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看着叶绾绾,眼中满是宠溺之色,开口道:“你说,你跟你爸是同病相怜的人,那么,你家里是不是没有亲人?”
“亲戚?”
周悦溪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一脸的不屑:“那是当然,我们家里什么人都有,当初唐心集团还在的时候,大家都想讨好我和我爸爸。我父亲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经常出手相助,但自从唐心公司倒闭后,他们知道我们欠了上百万的债务,就纷纷离开了。后来我父亲不见了,我就想着要他们帮我,结果没想到……”
她的手猛地一握,不再说话。
厉司寒这才反应过来,眸底闪过一丝痛苦。
可以想像,这一路走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被情人出卖,被爸爸不见踪影,被欠债的人追着要钱,当时的她,一定很无奈,也很绝望,但是,最可怕的,却是所有的亲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一夕天翻地覆,吃遍了人间百态,他实在无法想象,苏千瓷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从今往后,没有人敢这样对你。”
厉司寒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像是在揉一件珍贵的宝贝。
周悦溪心中一片茫然。
以往,如果她在外面受到了任何的伤害,父亲都会像现在一样,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对她说:“从今往后,谁都不要再这么欺负我了。”
她忽然觉得鼻尖一疼,明亮的眼眶泛起一丝淡淡的雾气,过了一会儿,她抽着冷气,咕哝道:“还不是因为你,无缘无故说起这个做什么?”
“……”
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她是个女人!简直就是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