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的何橙又回到了男人第一次带他来过的四合院，而刚好完成任务回来的眷祯看到那人只觉得内心欣喜万分。
“眷祯，我要走了。”
男人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但是何橙说出那句话时，他还是无法割舍自己内心早已深种的感情。
他知道小人儿不属于这个世界，也知道何橙的身份不是人。
如果可以，等他死后，肯定会在地府再和那人相聚吧？
“小橙能陪我去看看我的母亲吗？”
何橙应了声“好”，主动拉着男人的大手。
眷祯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主动，嘴角都快咧到与头顶上方的太阳肩并肩了。
不过他还是把这种感觉压了压，眼里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
......
“是你吗？眷良?你回来了啊？你旁边那个小孩儿是你救下来的吗？真乖!”
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的女人看起来不过才四五十岁。
一头散乱的头发，身穿墨绿色印花旗袍，脖颈上的盘扣也是扣的乱七八糟的。
人长得倒不差，也算是气质淡雅的美人。就是面色不好，唇色苍白，眼底青黑像是没睡好，显得整个人很憔悴。
女人是因为听到那人的死讯才精神失常的，平时也只能靠吃药物缓解症状，不过随着时间长了，就连吃药都不太管用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男人的心头，他大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紧紧握住了女人的手。
“是，我回来了......”
杨娴咧开嘴笑了笑，用手抚上眼前那人的脸颊，盯了好一会儿。
“小祯长得和你真像，就像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她又错开那人伸长脖子探头往外面瞅了瞅，皱了皱眉头，拍了一下眷祯的肩膀。
“小祯呢？你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警局里忘带回家了?”
听到这话的男人直接红了眼眶，微微低头咬着牙忍下心里快要决堤的情绪。
半晌， 才在女人面前从嘴边挤出一抹笑容。
“他都在警局里待惯了，不哭不闹的。等会儿去警局处理工作的时候再把他叫回来。”
“哎!你都没回来多陪陪我们，上次小祯跟你吵架离家出走，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他。每次都这样找着人就把才十几岁的孩子塞进警局置之不理，他能体谅你这个做父亲的吗？”
男人实在忍不住哭出声来，杨娴下意识给他擦了擦眼泪。
“小祯什么时候来的啊？是不是爸爸又把你一个人丢警局了?别哭，你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别跟他拌嘴了，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女人说完之后又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眷良和小祯都爱吃我做的三鲜饺子，现在就去做。不过，眷良怎么都不回来了啊？是不是太忙了?那我做完还是把剩下的那些放蒸屉里热着吧！这样他晚上回来就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了。”
等女人走进屋里，眷祯才敢释放自己的情绪，但也不能哭得太大声，怕那人听见又说出什么话来。
站在一旁什么也没搞懂的何橙一脸茫然，看到他哭之后只会蹲下身子笨拙地用手给他擦眼泪。
“眷祯，你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鼻子的，会被别人看到笑话的。”
男人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像是触到了自己心里关于那人的回忆，哭声渐渐小了起来。
小时候，那人只会板着张严肃淡漠的脸重复着这句话。
“眷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独挡一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