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年春。
上面对于程甜出去一趟,便扒拉这么多好东西,很是满意,关键人家任务还圆满完成,这是一名干将。
程甜这才晖市,上面来了信了。
“局长,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面对程甜的打趣,张清彪苦大仇深地盯着她,程甜一脸莫名。
“程甜啊,你是咱们局里的定海神针。”
程甜眉头一皱,干脆地问道:
“张局,是不是又有任务。”
张清彪摇头,程甜蒙了,那张清彪这是什么意思。
没过多久,在二月份,程甜便知道其中缘由。
“什么我去上大学?”
程甜很是诧异,这都什么啊?
看出程甜一脸懵圈,张清彪这才开口,
“这是上面很看好你,认为就这样很浪费你才能了,让你去首都军校读书,也就两三年。”
见程甜并没有很惊喜,他只好说道:
“这对你是有好处的,这名额大家都打破脑袋,都抢不到,谁知道高考停多久,现在可以推荐上大学,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这可是狼多肉少啊!”
“我知道,谢谢领导的栽培,什么时候去报名?”
“四月前,必须入校。”
程甜忧兴冲冲地回到家,她又要离家了
“妈妈!”
见哥哥天天开口,安安也毫不示弱大声道:
“妈妈———”
这一岁的小奶娃已经会说话了,奶声奶气的声音令程甜回过神。
她哄着两兄弟入睡后,这才找到邓喜,
“邓婶子,你……”
邓喜做事做人都不差,程甜都不敢保证,自己以后还能找到更好的,现在好保姆比好老师都难找,关键她孩子还这么小。
“程甜,有什么就说吧?”
邓喜放下手里的抹布,她见程甜难得欲言又止,心里猜测肯定是大事。
“邓婶子,我要去首都读书……”
邓喜瞪大眼睛,程甜这么大的官,还读书,随后焦急的问道:
“那平平安安两兄弟怎么办?”
程甜这才迟疑的开口,
“我想带两兄弟过去,这得三四年的时间,再说我在那边,有一套组织上面奖励的宅子,到时候有住的地方……”
“我可以跟着你去!”
邓喜来这般久,早就舍不得平安两兄弟,她这才告诉程甜她的身世,
“我以前是个大家小姐的丫鬟,早些年我嫁给姑爷家的长工,早些年我家男人就死了,我也没个一儿半女,最多去看看侄子家,那也是我男人家的血脉,我孤身一人,也没个家。”
程甜没想到看起来这般坚毅的邓喜,身世这般惨,她歉意的说道:
“我没想到……”
“平平安安,我是真的喜欢,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真诚的看着程甜,程甜这里真的很好,程甜脾气急,可人不错。
两夫妻在家,也不会看着自己干活,多少都会帮忙,好像没把她当保姆,而是当做一家人看待,她真的不想离开。
“好,我去给上面领导说。”
程甜也很感动,自己帮组织弄了不少东西回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应该可以吧。
她往上面打报告,没多久组织就同意了,毕竟程甜情况他们也清楚,孩子确实小。
安排完这些,邓喜就在欢喜收拾衣物了。
程甜还有一个人要告诉,她一个去了军营,不少熟面孔和她打招呼,她强撑笑脸的回应。
走到院子,看到那角落的木头不在了,变成房间里一些桌子凳子,她还发现炕脚有个小箱子,以往她都以为是林然做木工的工具箱,现在想起怕是装了其他东西,
她小心打开柜子,柜子里还放着一个木雕画,并不是什么高深的画。
反而像小人书一样,简单的人物一看就知道谁是谁,长头发应该是自己,戴帽子的应该是林然。
木版画下面还有好几幅相似的画,程甜看到有一块木版画上,自己穿着破破烂烂,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翻着这些木板雕画,她眼底满是回忆不舍。
“今天我回来,一路上有人和我说你来了!”
林然进来,安静地从后面抱着程甜。
程甜带着鼻音,娇声地说道:
“你看你,把我刻的好丑啊!”
林然仔细看着木板上的画,眼神仿如星辰一般,闪烁点点情意,
“你在我心中最好看,只是我技术不好,刻不出你的十分之一二。”
程甜脸上一红,放回木板嘀咕着,
“今天说完怎么这么好听。”
林然不说话,头深深地埋着她的秀发里,程甜也沉默了,其实大概林然猜到了,程甜一个人找来,肯定有事。
“我要去首都军校读书。”
林然只简单的“嗯”了一声,接着程甜说道:
“我要带平安两兄弟一起去。”
他抬起头,这才皱着眉头说道:
“你要读书,哪里有时间看孩子,还是留在晖市吧,叫邓婶来军营,我带着孩子。”
程甜回过头,两人的脸险些撞到一起,见林然护着她头,她才道:
“我想看孩子长大,寒暑假我可以带孩子回来,爸妈也没见过平安,再说我在首都还有宅子……”
林然叹气,只小心地摸着她的秀发,
“我没有让你不带孩子,我只是担心你累,军校没你想的那般轻松。”
程甜摇头,她真的不想错过孩子成长时间。
见她坚定的眼神,林然只有沉默,最后只说了一句,
“累了就把孩子送回来。”
程甜笑得眼睛弯弯像月牙,靠在林然怀里,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却胜过千言万语。
程甜和林然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日子。
到了程甜离开当天,他开着车送几人上火车站,他抱着安安,摸着他小下巴,
“叫爸爸!”
“爸爸!”
程甜怀里的平平伸个脖子开口,林然惊喜不已,一只手抱过平平,虽然他心里更喜欢像程甜得安安,可平平也是自己儿子,他难道爽朗笑道:
“好!好!好儿子!”
安安这才反应过来,不甘示弱地喊道:
“爸爸,爸爸,爸爸!”
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程甜,林然一脸严肃的对着怀来的孩子道:
“你们都一岁了,要听妈妈话,不能老惹妈妈生气,特别是你安安,不要调皮,平平作为哥哥要盯着安安……”
“扑哧!”
程甜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
“他们还在一岁,知道个啥!”
林然不舍的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送程甜上车后。
程甜一直盯着窗外,两人目光容不下他人,
“好好吃饭,好好保重身体,孩子不听话就打,男孩皮实,打不坏。”
林然扯着帽子,最终只说出这一句话,程甜嗔怒的瞪着他,他突然笑了,露出一抹白牙,
“程甜,我等你回来。”
“呜呜——”
火车开走了,程甜还看着窗外,直到看不到那抹绿色。
程甜盯着窗外的景色,嘴角勾起浅浅的笑,
首都,她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