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干嘛!”
一声惨叫声打破了现场的寂静。那个熊孩子在陈婉芸不注意的时候,朝她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陈婉芸吃痛,那只拽着熊孩子的手一松,倒让那个小男孩跑了。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大坏蛋,竟敢打我爸爸!”
小男孩一头扎进张少白怀里,肉嘟嘟的拳头全往张少白的肚子上招呼。
“婉芸!”
没有理会熊孩子的拳头,张少白飞奔到陈婉芸身边,轻柔地按着印着两排齿印的手。
这熊孩子那一口,可真够狠。陈婉芸本就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这么一口下去,直接印上了两排深深的齿印,几排鲜血从其间流出。
小男孩紧随而至,小拳头雨点般朝着张少白的背上招呼。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响起。男孩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噗——”
血水夹带着口水,吐到了地上,还有两颗沾着血丝的牙齿。
“大家看看啊,这就是素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一个成年男子竟然这么殴打一个小孩子!”
父亲一骨碌从地上爬起,竟然没有去看儿子的伤势,而是直接掏出手机,拍起了视频。
吃瓜众们也纷纷开始了争论,对于他们而言,现场围观大放厥词和网上点着键盘大放厥词,是人生唯二的爱好了。
“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一些什么素质!那么大一个人,打了老子,再打孩子!”
“是啊,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教育一下就行了,何苦打孩子?”
“我猜啊,肯定是他小学时候,被班主任老师打过,所以才有暴力倾向。我觉得他的小学老师、初中老师、高中老师没教好他怎么待人接物,应该承担次要责任!”
“哎,下手竟然这么重,他还只是个孩子!”
有了众多正方辩手,自然也需要一群反方辩手了。
“看看这孩子,咬得那么狠,活该被打!”
“那个女孩子细皮嫩肉的,怎么经得住那一口?你们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按照现在的话说,那个女孩子都已经破相了!”
“干得漂亮,换成我,就不会仅仅只有一个巴掌了!”
“这个爸爸,孩子受伤,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看伤口,反而拿着手机去拍视频,真是心大得很啊!”
张少白没有理会众人嘈杂的话语,而是跑到了附近的医疗点,拿了一些酒精棉出来。
止血,消毒。
回想起那个熊孩子牙缝里还嵌着菜叶的满口黄牙,张少白肚里莫名涌出一股戾气。
两颗牙齿,这个债还得太少了!
场区的工作人员和巡逻保安走了过来。
一个保安队长模样的人看了看捂着嘴的熊孩子,又看了一眼捂着手的陈婉芸,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
“是他,是他打了我,还打我儿子!你看,两颗牙齿啊,就这么被打掉了!”
那个哭哭啼啼的男人来到保安队长的身边哭诉,手里还拿着那两颗刚刚被捡起的牙齿。
“他家儿子在虐待小鹿,我女朋友劝阻,然后这个男人就过来打我们。接着,就是我女朋友的手被他咬了。”
“谁让你们恃强凌弱,欺负一个小男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懂不懂?”
“呵呵,成语倒是用的不错!那你的词典里,肯定有恶人先告状这个成语吧!要不然,就不会这么狗急跳墙了。”
张少白淡淡一笑,眼里满是冷冽。
“这个人,好像张少白啊!”
一个吃瓜众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吃瓜众听到这句话,突然沉默了下来,有备用机的几个吃瓜众一边继续用手机拍视频,一边掏出了备用机开始查资料了。
“我靠,真的是张少白。那那个女孩子就是……”
“不错,她就是陈天后!”
张少白冷哼了一声,一伸手,替陈婉芸摘下了墨镜。
那副无比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不错,正是陈天后。
这一瞬,人群蓦地安静了。只剩下了那个男孩子的哭声,以及男人的骂声。
“张少白怎么了?陈婉芸又怎么了?我告诉你,我要去告你们!”
“去吧!真要打官司的话,你们父子俩加起来卖,还不够赔付我的一条手臂呢!我已经报警了,有事情,跟督警们说就可以!”
陈婉芸挂了电话,手腕上的伤口,让她疼得玉齿轻咬。
亲眼见到陈天后,吃瓜众们从正反两方的对垒,直接变成反方的集体围殴。
“你家熊孩子可真厉害,一口下去,让陈天后破相!”
“等着吧,十亿个粉丝已经在路上了!”
“我已经把视频发在歌友会微信群了,海都的粉丝估计已经朝动物园出发了。”
“你们俩绑一起,都不及陈天后一个指甲盖精贵呢!”
“像你们这样的熊孩子、熊家长,就应该拉出去吃枪子儿!”
人群中,一个胸前挂着VG字样的人躲在在人群里,左手拿着手机支架,臂弯处夹着一本笔记本,右手持笔,刷刷刷地在本子上写着。
“震惊!张少白殴打孩童。明星犯法,应该怎样处理?”
边上另一个胸前挂着VG字样的人,瞥了身边的同事一眼,然后以同样的姿势,在本子上写着。
“震惊!全民天后陈婉芸受伤。熊孩子惹事,家长该如何处理?”
一片纷乱中,陈婉芸的法务团队和附近警署的两名督警也来到了现场。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三名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以及一名自称是动物园副园长的中年女子。
一见到陈婉芸和张少白,陈婉芸的法务团队先跑了过来,围着两个人开始询问情况。两名督警则是径直走向了父子二人。
“先生您好,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为首的女警官亮出了自己的督警证。
“凭什么?我的儿子还被他们给打了!为什么不抓他们,就抓我们?”
“他们二位也是要一起过去的。不过我们查了园区的监控,貌似您和您的孩子对园区动物有虐待行为。如果算上打架斗殴之类的罪行,足够把你送进囹圄里了。”
“行吧,那我赔钱,赔医药费还不行吗?”
这时陈婉芸的法务团队的团长潘玲走了过来,说道:
“我们陈天后的手可是上过保险的,一只手,5000万的保额。这样可能要留疤的伤口,需要去海都的二十九分区医院,激光祛疤的费用大概在8万左右。加上精神损失费、营养费等,起码10万,再加上因为受伤导致巡回演唱会的延期的误工赔付,加起来总计不会低于100万。哼!做好卖房子的准备吧!”
这时,动物园兽医组组长急匆匆跑了过来:
“园长,这次三只猕猴、一只梅花鹿、一只蓝孔雀、还有五只山羊都受了不同的伤,两爬馆鳄鱼池的一条扬子鳄和两条尼罗鳄被石头砸死。另外,后勤部和财务部正在统计笼舍等财产损失。”
熊爸爸听了,像根蜡烛一般,呆愣在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