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国立博物院视为珍宝的“九霄环佩”,竟然是一把废琴!这让在场所有观众和工作人员都大跌眼镜。
史料记载,这把“九霄环佩”同样是雷威所斫,声音温劲松透,纯粹完美,被视为“仙品”。可是,这把“仙品”却只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吱呀”,不管田默涵如何尽力弹奏,只是发出一些难听的干瘪的音。
看着台下骚动的人群,田默涵自知琴技有限,坐在那把刺猬檀木琴桌前,如坐针毡一般。吴启然也赶紧上台救场:
“各位亲爱的观众,我们的唐琴‘九霄环佩’似乎出了一点故障,我们马上联系文物专家过来检查!”
“怎么会这样?老夫上去试试!”
嘉宾席里,年纪最大的那位老琴家在边上随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着琴桌走去。
“看到没,那位可是我们古琴界的泰斗,徐逊!目前现存的琴家里,数他年纪最大!他出手,肯定能弹出《鸥鹭忘机》来!”
可是,徐逊上台后的结果,仍旧只是弹出了几个干瘪的音,甚至还不如田默涵。这下,台下观众的骚动更大了,有不少人退场。
琴人协会的嘉宾一个个跃跃欲试,结果下台的时候无不摇头叹息。
“这什么情况?这把古琴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啊!”
文物修复专家来了,看着眼前的“九霄环佩”,满脸疑惑之色。
“这么说来,这把琴是一把废琴咯!”
一个洋人模样的记者在嘉宾席里站起身,缓缓开口。此言一出,台下观众席瞬间安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外国记者和田默涵的身上。
“这……这个……”
田默涵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侧过脑袋,看着嘉宾席上的琴人协会众位琴人。只可惜,台下众人也只能苦笑摇头。
“哈哈哈,什么大华的文化传承,就是个屁!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那个外国记者仰起头哈哈大笑。
台下的观众,嘉宾席上的琴人无不咬牙切齿,怒目而视。但是人家就是说得对,“九霄环佩”就只是一件文物,一件只能用于展览摆设的文物。
张少白发现,身边的陈婉芸牵着他的右手微微颤抖。她和广大观众一样,都是大华子民。如今大华国几千年文化被一个外人质疑,只要是个大华人,都会愤怒,都会想要反抗。
可是自己的文物古琴,确实中看不中用啊!
“叮!发现宿主的情绪有巨大波动,现发布任务:到台上弹响‘九霄环佩’,并演奏《鸥鹭忘机》!奖励:地球现存古琴曲谱大全,随机技能礼盒一个。”
既然9527都发布任务了,张少白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他轻轻地松开了陈婉芸的手,跻身上前。
“哥哥,你干嘛去!”
陈婉芸只觉得手一松,然后便看见了用力用双臂分开人群的张少白。
“我上去试试!”
“田先生他们都不行,你行吗?”
陈婉芸一脸关切地问道。
“放心,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张少白两眼盯着那把“九霄环佩”,眼里满是兴奋和期待。
“等等,我也去!”
陈婉芸奋力挤了上去,拉住了张少白的手。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张少白两人来到嘉宾席边上,却被博物院的安保人员拦住了。
“我可以弹得动那把琴!”
张少白声音并不大,但是却有一股莫名的自信。
观众们听得声响,满怀期望地看向了安保人员跟前的那一男一女。
“那两人是谁啊?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田大师他们那么多人都不行,他俩怎么可能!”
“咦,那个女孩子不是陈婉芸吗?”
“哈哈,没想到来趟帝都玩,竟然能遇到我的偶像!”
“如果那个是陈婉芸的话,那她身边的,不会就是张少白吧!”
“肯定是的!你看,我才刚刚抢到了陈婉芸的第二张专辑《粉红色的回忆》呢,都是张少白写的歌!”
“是啊,他俩肯定在谈恋爱!”
“啊!我的女神啊!插牛粪上了!”
“不过,那个张少白还是有点帅的!要是生下孩子,不管遗传谁的基因,都是不错的!”
“不知道这强强联合的结晶,该姓张呢还是姓陈!”
“废话,陈天后的孩子,必须姓陈!”
人群哄哄闹闹的,这群吃瓜众竟然硬生生地将话题扯到了张少白和陈婉芸的孩子的姓氏问题,歪楼能力可见一斑。
田默涵等人怎么能没有发现这边的喧闹。不单是琴人协会的古琴家,还有那个高傲的外国记者,以及国立博物院的工作人员,无不将目光投了过来。
原本因为“九霄环佩”搞得整个人都不好的田默涵见到张少白和陈婉芸二人,顿时眼睛一亮。
“张先生,真没想到,您也来了!”
田默涵分开围观的众人和安保人员,将张少白和陈婉芸迎到了嘉宾席上。
“田会长,这把‘九霄环佩’可否让我一弹?”
“哈哈哈,张先生说哪里话!自然是可以的!”
那个外国记者瞪了张少白一眼。这个家伙似乎年纪并不大,但是田默涵等人却对他毕恭毕敬,似乎有点琴技。不过这点年纪,即使有点水平,那又能有多少?多半只是现在众人视野里亮个相爆个光罢了。
而此时,张少白已经坐在了琴桌前,目光也正好对上那个外国记者。他的右手食指虚指,朗声说道:
“你,就是你这个洋鬼子!让你的摄像机的招子放亮一点。替我向全世界转达一声,大华的传承,不是你们这般蛮夷可以听懂的!”
那个外国记者在大华多年,大华的语言大半都听得懂。如今听到张少白一口一个“洋鬼子”、 “蛮夷”,气得直跺脚。
张少白目光在众人跟前扫过。有期待,有怀疑,有鄙夷,有冷漠,也有激动,众生百态,就在这短短一瞬,尽收眼底。
张少白微微垂下脑袋。又是一段花式泛音调弦,紧接着,目光一凝,身上的气息又一次产生变化。
这一次,不再是峨峨兮若泰山,而是一个怡然自得垂钓江山的渔隐。
张少白左手名指在七徽位置虚点,右手食指一个拂,从一弦轻轻拂到六弦。紧接着,七弦上一个轻巧的抹挑,两个中指顺势搭在二弦和七徽上,大指留在了七弦和七徽上,一个勾,一个托,马上接上一个滚,无名指从七弦滚到了二弦。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
此时,沉寂已久,声如枯槁的“九霄环佩”就像是忽然复活了一般,松透的琴音一下将听众带到了一片茫茫大江之上。
“这才是“九霄环佩”原本的真面目吗?”
田默涵浑身一颤,似乎发现了一片新大陆一般,原本已经神采的双眼里射出一道惊喜的光芒。
陈婉芸静静地听着。
在她的面前,仿佛出现了一条滔滔江水。一叶渔舟正顺着浪花悠闲地荡漾。阳光洒下,将整个江面都镶上了粼粼金光。小舟边的半空中,几只鸥鹭正欢鸣着,绕着渔船盘旋往复,时而停歇在船上,时而又低低地飞着。
但当贪婪的渔人露出了一丝觊觎之心,警觉的鸥鹭便不再亲近,只在空中盘旋,不敢接近分毫。
琴曲《鸥鹭忘机》,只有在心无旁骛,自然淡泊之人,自然才能表现出这首曲子的宗旨。而张少白手中的千年古琴,也只为他一人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