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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金枝玉叶03(1 / 1)


院里几人望着紧闭的门扉相顾无言,其中唯一一个穿着毛葛布衬衣黑裙的年轻女学生讷讷开口:“密斯特周,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被称作密斯特周的人,名叫周严东,也正是这几人中领头的,方才在屋里据理力争的男学生,他干净整洁的淡青长衫和最喜爱的一件琵琶领坎肩都在刚才的推搡中揉皱了,眼镜也歪斜着,低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

“先回去吧。”他整理衣裳,勉力打起精神鼓励同伴:“我们大家群策群智,一定能想到好办法!”

于是三人相携走回了他们在狮子山上的住处。

天色已经擦黑了,狮子山上的大头兵来来往往井然有序,谁也没有多看这几个学生一眼。

远远地,周严东看见他们住着的小土屋亮着,窗纸映着团暖黄色的烛光,浅浅漫出窗外。

他突然就心生羞惭,鼓足勇气才推开门。

“密斯金,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他垂头懊丧道:“我们失败了。”

大概是一间大通铺改造的缘故,屋子还比较宽敞,贴墙放了两张床——这是两个男学生的位置,女学生们单独住。窗边是两张木桌,一只长椅。

屋内只有两个女学生。

其中一个坐在长椅上,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看书,观之打扮颇为新潮,烫了细密的卷发,穿着米黄色做底印着粉绿碎花的阴丹士林布长袖旗袍,圆脸儿,五官姣好。

另一个则背对着众人,是改良的袄裙打扮,编发,着一身淡绿地素色女褂并长及脚踝的月白裙子,袖口宽松,伸出一只细细的花枝似的润白手腕,似乎在对着烛光写信,闻声搁笔回头。

她有一张工笔难描的细致面孔。肤色尤其白,光滑无瑕,如玉似瓷一般透着细腻的光彩;且五官也是极美的,仿佛写满了古今文人们思量万千精细雕琢出的诗句,一眼看去过于灵秀娇美,以至于失之真实,简直像个毫无生气的瓷娃娃——

而当她粲然微笑着看过来时,所有对她外貌的无谓量较便都不再算数。

毕竟对着如此情丝爱絮的娇颜,谁还有余暇想到其他呢?

“怎么。”她温声问道:“他们为难你了?”

周严东几乎被这一眼看进了心底,他脸庞发红发热,小声道:“还不……就是那样。只想发国难财,不考虑民族文化的保护,一群丘八——”

金玉棠蹙起眉毛,周严东发觉说错了话,立刻就闭嘴了,急道:“对不起!密斯金,我忘记你有个从军的兄长了!我收回我刚才冒失武断的话,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

“不碍事。密斯特周,你不必感到抱歉。”金玉棠不好意思道:“兄长他离家多年,我也不知道他是否变了样子。”

周严东随即奉承道:“密斯金的兄长一定是个为国为民的优秀军人。”

金玉棠微微笑道:“我不求他有多优秀多能干,只要他是个好人,健康平安就好了。”

“这话说的。”一旁的旗袍女子阖上书,翻了个白眼:“你家兄长是不是好人你还不知道?”

周严东立刻沉声反驳道:“密斯钱,密斯金与兄长多年未见,这样说只是代表她对兄长的寄托和思念。”

行吧,她说什么都有理。

钱菲菲一向看不惯金玉棠,那番挑刺的话本也只是发泄下自己的情绪而已,此时冷哼一声,径直抱着书走了。

那穿着衬衣黑裙的女学生,名叫吴招娣的,急忙开口挽留道:“菲菲等等,你不吃饭了吗?”

“难吃的要死。”钱菲菲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因为隔音不好的缘故,声音倒是十分清晰:“不吃了我要节食!”

钱菲菲走后不久,小院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王虎山自驴车上一路风尘颠簸回来,先是蘸水梳了自己那一头乱糟糟的短毛,又换上一件压箱底的杭绸文竹长衫,喜滋滋揽镜自照片刻,自觉这副打扮还算英俊潇洒。

于是提着酒菜,揣着小包去了。

他在院子里站定,扯开嗓子热情地呼唤道:“金小姐在吗?我王虎山来给你们送饭了!”

屋里四人面面相觑。

周严东狐疑道:“以前也是这王团长亲自给送饭?”

“……这倒不是。”金玉棠道:“我出去看看。”

她随即推开暗色的木门,犹如仕女画中的人物撕开旧纸,活生生走进了王虎山的视野里。

王虎山这时候愿意承认自己没文化了,因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形容词来,只觉得是美,比什么皇帝老子的妃子公主,什么大总统的千金还美。叫他一见就心痒痒,想伸手细细摸一摸。若是旁的漂亮女人,王虎山看上了二话不说就直接扣下了,可面对貌美矜贵的金小姐,他又仿佛自惭形秽似的怕唐突,不舍得叫她伤一下心,皱一点眉。

王虎山如斯自信的人物,哪里有过这样纠结敏感的心思?

他也心知自己着了魔,怕是陷进去了,倒也不如何紧张惶恐,只如追求配偶的雄性野兽般,见缝插针地竭力展示自己的体贴和魅力。

“这是县城酒楼里的。”他把装着饭菜的木盒递过去,咧嘴笑:“还温着呢,能吃。”

金玉棠认真谢过,让吴招娣帮忙提进屋,自己则略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放柔声音朝对方询问道:“王团长,冒昧向您请求一件事情……”

王虎山早就晕淘淘了,哪里舍得拒绝?只是金玉棠的话一字一字传入他耳中,串联起来,倒是叫他吃了一大惊,“什么?!席……席旅长是你亲戚?”

王虎山念及席聿深那张阴沉沉的脸,又看了眼貌美如花的金小姐,久违地感到了牙酸:“他姓席你姓金……”

“是表亲,也有多年未见了。”金玉棠娓娓道来:“姨母知晓我们游学社团要经过他驻地附近,便托我给他捎个信,叫他今岁务必回乡过年……如今因古墓的缘故,已经在王团长处叨扰许久,事不宜迟,也该动身去探望了。”

她三言两语解释完缘由,又用一双柔软下来,水盈盈的眼睛看着他,几乎要将王虎山整个人给看化了。

他找不着推拒的理由,只好心中郁郁地答应下来,承诺找到合适的时机便送金玉棠去找席聿深。

这就操蛋了。王虎山十分郁闷地想,老子还得给那席聿深喊声哥?

……

依王虎山的小心思,他是很不想放金小姐离开的。

作为一名草根哲学家,王虎山常在夜深人静时审视内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对金小姐行生米煮成熟饭的不轨之事。这十分符合王团长什么好东西都要扒拉到自己碗里咬一口占下的土匪本性,但毕竟,如此行径绝非高尚君子所为。

王虎山当然是位君子,他将自己的小算盘遮掩一二,拿到外头的计划就是“烈女怕缠郎”。

三日五日磨不成,那就十天半月;十天半月不成,那就半年一年……总之金小姐又没有长翅膀,是不可能从狮子山上飞走的。

可谁能想到,金小姐还有这样的来头!

如今既没有理由留下金小姐,那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捧着那群犟驴学生。

狮子山上下的土匪们受够了犟驴学生们,狠狠出了口恶气,三下两下将人挤兑走了。

金玉棠的院中便空空荡荡了。

她念起周严东的殷勤、钱菲菲的挑剔,吴招娣吃东西时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开始感觉到了孤单,然而这孤单也有委实有限,因为王虎山很是执着地日日来她眼前报到。

如此又过几日。王团长通过坚持不懈地旁敲侧击,得来了许多有关金小姐的周密详实的假消息,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要将金小姐送去找表哥了。

六点整,常安县城内。

席聿深准时起床。

他尚保持着军校时的作息,利落穿好昨晚叠在床头一角的衣裤后,绕着目前居住的这座原清廷官邸,现今被炮火摧残的破破烂烂的院子跑了约十几圈。迫于条件所限,热身完毕后,他只用肖副官打来的井水冲了冲脸。

脊背上的汗珠子热了又冷,紧紧黏着衬衫和皮肤,那滋味绝称不上美好。

索性席聿深早就习惯了。客观来讲,他其实算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世家子,喜好享受,注重形象。但如果不得不忍耐恶劣环境,或为达成某种短暂或长远的目的,他倒也能对一时落魄坦然接受并毫无怨言。

他迈着端端正正的步伐,大步走向了联络处,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可有电报,得到的答案一如往常。

没有指示,那就代表还是原地待命。

席聿深暗暗叹了口气,将数月前自省城辗转得来的一份珍贵报纸再看一遍——报纸上每一篇报道他都要倒背如流了!又在这依稀可见精致旧貌的院子里转了两圈,抬头去观察那棵老榕树上的喜鹊窝,雏鸟的绒羽瞧着比昨日厚了许多……不对!

席聿深定睛一看,那根本不是什么肥乎乎雏鸟,而是一只喙部尖锐,凶神恶煞的红鹞子!

它得意而嚣张地张开翅膀用力扇动,将鹊妈妈赶至巢穴边缘,而小喜鹊,正趴在它尖利的爪旁,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张着嫩喙无助地叫唤。

这是活生生的“鸠占鹊巢”啊!

席聿深日日来见这窝喜鹊,深深喜爱小鹊,一时也对鹊妈妈感同身受,起了心火似的,想方设法要将这后来居上的恶客赶走。

他寻了根树枝,看长度不够,又想去借把长锄头。

正当时,他心腹肖副官面色诡异的进来了。

“旅座!王团长过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谁?”席聿深先是一怔,想起王团长是何许人物后,又不解,他来找我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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