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昊这时候也洗完澡出来了,他从背着的筐里面拎了一块后槽肉,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和一点面粉。
无忧拿起那块后槽肉:“这都是早上出去打的?不过这个怎么有些像家猪肉啊?”
他们去打猎不是应该打野猪么?
“我们运气好,碰到了两头野猪,野鸡和野兔都是刚进深山的时候打的,野猪因为太大了也不方便拿回来,
最后大山哥带着人去城里黑市换了钱,还给我带了一块猪肉和小麦粉回来,”
说着,杨文昊还从怀里掏出了钱:
“野猪肉比家猪便宜一毛钱,两头加起来有 700 多斤,我们八个人分,我出力多,占了大头。”
无忧没接钱,而是扑过去看他受伤没有:“野猪是那么好打的么?老公你是不是受伤了?千万不要瞒着不说啊!”
杨文昊心里有些甜,没想到小媳妇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他伸手摸了摸无忧的小脑袋:
“放心吧,我没受伤,我们这次带足了工具,就是用了两个多小时才把两头野猪都弄死。”
“呼~”无忧松了口气,没受伤就好。
她把钱接过来塞进了怀里,然后拉着杨文浩去吃包子。
她自己也拿起来半个吃,边吃边计划着:“今天晚上咱们吃红烧肉炖土豆,明天再包饺子。”
“嗯,咱家你说了算,优优想吃什么就做。”
“笃笃笃~”院子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
夫妻俩对视一眼,杨文昊站起来去开了门,没等上两分钟,他就带着人进来了。
无忧一挑眉,这不是刘晓娟的那个“肥羊”哥哥么?
顾飞扬一进来就闻到了包子的香味,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紧接着,肚子还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他脸都红透了,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小两口也没笑他,这年头就算城里来的知青肚子里也是缺油水的。
杨文昊去锅里拿了两个大肉包子递给他。
“谢谢昊哥。”顾飞扬喜滋滋的接了过去,他听别人都是这么叫杨文昊的。
他抬手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厨房的桌子上。
无忧看到他带来的东西还真不少,好大一个油纸包,不错,是个实在人。
又转头去给他盛了碗糊涂粥,外加一碟小咸菜。
这种咸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用布留克切丝腌的,平常就用来配饼子配粥吃。
无忧前世小时候也吃过,那种用瘦肉丝炒过的,也特别下饭。
顾飞扬很快就吃完了,虽然肚子还没饱,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农村都不富裕,人能给他东西吃就不错了。
他喝了口水,这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昨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所以我现在才来,呃...不过这事你们听过就算了,别往出说哈。”
原来刘晓娟在山上把无忧推下来的时候,被一个有些胆小的女知青王燕给看到了。
她有些害怕,没敢去看无忧的情况,就跑到地里,捏着鼻子喊:那边有人摔下山了。
村民们听到动静,也没注意是谁喊的,急匆匆的就跑去把无忧给抬回了任家。
王燕回去之后就吓病发烧了,还时不时的说胡话。
“还是吃了我给她的药片才退了烧,她醒来就跟我说了,
她看到总来纠缠我的那个刘晓娟把人给推下去的,但是她不敢说出去,怕在村子里没法混了。
我问了她一些细节,就想着去报公安,
结果还没等我去,公安就来知青点问话了,我就说是我看到的刘晓娟推人,所以昨天才跟着去了一趟公安局。”
无忧没想到这个顾飞扬还挺有意思的,主动把事往自己身上揽。
村子里有事都是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的,反正事情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不愿意和政府打交道。
而且村子里如果出了一个劳改犯,对整个村子的名声都不好,大队也评不上先进了。
这种事不报公安的话,无忧本身就是任家人,最后肯定是说上两句就不了了之了。
知青对村子来说,本来就是外来的,主动出来作证,对他们自身确实不好。
不敢在明面上为难你,但是给你分配最苦最累的活,你还能有什么意见么?
再说任家还有人呢,到时候肯定要去找作证的知青麻烦。
顾飞扬说完,还有些歉意的看着无忧:“我能叫你无忧吧?刘晓娟推你下山这事,其实跟我也有点关系。”
杨文昊眉毛都立起来了:“什么意思?是你指使的?”
顾飞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连连摇头:
“不是不是,她总来纠缠我,我一直都在拒绝,话说的也特别难听,但是她像听不懂一样的,还是每天到处去堵我,”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
“那天她又来了,我就藏在炕琴里装人不在,
她进屋也没看见我,出去的时候倒是碰到了其他的女知青,讽刺了她一顿,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说她还不如自己那个黑不溜秋的妹妹好看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我估计她就是那时候跑到山上推你的。”
说完,他又歉意的鞠了一个躬:
“这事完全就是因我而起的,无忧也是受了无妄之灾,以后有事你们就吱声,能帮的我一定帮。”
杨文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无忧觉得这事也赖不着他,那个刘晓娟以前就喜欢欺负原主,骂打掐都是家常便饭。
而且还有个事,现在想想也膈应,就是当初要强娶她姐的那个后妈的光棍表弟。
在她姐死后,又娶了一个在娘家不太受宠的姑娘,结果那姑娘没几年就被折磨死了。
她那个后妈好像又有了,想把原主嫁给她表弟的意思。
任父倒是有些犹豫,之前已经逼死一个女儿了,大队干部和村长都来警告过他,万一再逼死一个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原主那段时间一直战战兢兢的,又没地方逃离,只能偷偷的躲起来哭。
她从小就被压迫欺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抗,想着自己是不是早晚也会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