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戴上口罩？”
戚婉玉满眼忧心地看着楚韶禾，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上前一步，生怕一不小心把她给感染了。
“不用了。”
楚韶禾一边贴着这间屋子走，打量着室内的陈设，一边看似无意地问:
“你已经养病多少天了，怎么还没好？”
“加上今天刚好一周……但还是有些低烧。”
“是么，爱尔兰早就好了。”
“啊……”戚婉玉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
倒是楚韶禾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她，心想:
这么瘦，弱不禁风的，难怪好不了。
不过没关系——
“大小姐。”只见黑锋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食盒和几个药包。
“进来。”
“可……”黑锋有些犹豫。
“怎么？”
他提醒道:
“一般……女子的闺阁是不让男子进入的。”
楚韶禾听后直冷笑:
“什么破规矩，进来。”
“是。”
在楚韶禾的示意下，黑锋将东西放在了茶桌上，然后又迅速地退了出去站在在门口等待。
王欢眨了眨眼，问道:
“你什么时候让他去买的，我怎么没看见？”
楚韶禾没有搭理这个话痨，一旁的崔小莺倒是开口了——她一眼就看出了楚大小姐的身份。
“红丫，不得无礼。”
红丫？
楚韶禾瞥了一眼她——介绍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个名字。
“知道啦。”红丫嘟着嘴回应道，腮帮子鼓鼓地，看上去还有些不服气。
楚韶禾拆开食盒看了看——里面装的是食膳轩的，第一层就是楚韶禾平时吃的“法式芝士焗虾仁”。
还有大补的“八仙过海闹罗汉”、“轻舞飞扬海参盅”以及“鸡丝鲍鱼粥”和“福寿全”。
色泽不错，菜还是温热的，恰适入口，和她平时吃的差不多。
随后，她捻起药包来颠了颠，转头问道:
“每天让人送来的药都吃了吗？”
“嗯，都吃了的。”
楚韶禾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戚婉玉感染是因为她去医院教书，但她总是为了楚韶禾东跑西跑，所以楚韶禾自认她生病也是有自己的一份缘故。
所以她每天都差人送来药物补品，有时还会配一点甜食，这可让戚婉玉受宠若惊。
食膳轩的吃食可不是谁都吃得起的，但街坊胡同里的人是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食膳轩的人每天都准时准点地来戚府送吃食，打听一下——竟还是楚家送给戚小姐的！
顿时，他们也都对这戚家小姐多了一份尊敬，少了一份轻视，人们都在传——这戚小姐和楚少爷的婚事果真是稳了的！
“这楚家少爷可真宠戚小姐，戚小姐一生病就每天都派人来送吃食和药物，可真让人羡慕！”
“可不是吗！我有个在戚府干活的朋友，她跟我说这送来的吃食只一餐都是要花上千大洋的！”
“这么多？！”
“那可不！这可足足抵我们几十年的开销！”
“哎，这楚少爷可真对戚小姐情深义重……不过这么多天了，我怎么没看楚少爷来探望戚小姐一次？”
“你懂什么！楚少爷可每天都忙着经商，那有那么多时间。”
“哦……也是。”
而这些，自然也传进了崔老爷的耳中，于是连一直不让出门的崔小莺也得了机会，被允许去戚家和戚小姐借着友情攀关系。
如此，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
“这些……是你让人送来的？”
戚婉玉红着耳根，怀揣着躁动起来的心脏，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呢？”
“我、我每天都吃得很干净。”
楚韶禾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这个，心说:
吃了就吃了呗，她送来的东西还没人敢不吃。
但她看戚婉玉的表情，好像又品出些东西，懂了那么回事。
于是她观察戚婉玉的眼神，试探着开口:
“很棒。”
果然更开心了……竟然还真没想错。
楚韶禾嘴角没忍住翘了翘，心想——三岁，不能再多了。
“吃饭吧。”她开口道。
“你……不吃吗？”
楚韶禾看向桌上的吃食——她没想过其他人会来，所以只让人做了两个人的量，而如今……
她轻瞥一眼站在戚婉玉身后的人——
“我吃过了。”
“啊……那好吧。”
戚婉玉拉着崔小莺坐下用餐，楚韶禾则再转了转屋子——这厅堂实在太小，她绕着墙走竟不足五十步就停了下来。
这墙也破破烂烂，就没有一面是没有裂缝的。
还有这木窗——糊上的窗纸都破了个大洞，止不住的冷风转着洞口“呼呼”地灌了进来，直让人心烦。
楚韶禾最后看了一眼吃饭还不忘频繁偷瞄她的戚婉玉，说:
“下次我让人把这修修——我走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
楚韶禾摆摆手，跟着黑锋就走了出去。
路上，黑锋上前一步轻声说:
“大小姐，牢里传来消息，说之前那个巫蛊之人跑走了。”
楚韶禾还没从自己的思维里出来:
“谁？那老头？”
“对。”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跑走就跑走了。”
她双手抱臂，不屑地说:
“要是他连个监狱都跑不掉，那我还真要看不起他了。”
只要不能杀死他，有那样能力的人跑出去岂不是必然的？
不过，在此之前……
“我要知道的东西问出来了吗。”
“问出来了。”
黑锋把藏在袖子里的纸条递给了她。
“没让其他人发现？”
“少爷他们都不知情。”
楚韶禾点头接过，正要打开来看看，却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等一下——楚韶禾！”
楚韶禾的脸瞬间黑了——谁敢直称她姓名？！
她皱眉转头一看——是王欢。
王欢看了楚韶禾凶狠的表情，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于是连忙改口，道:
“楚大小姐，戚小姐她出事了！”
听到这，楚韶禾也不顾王欢的错了，她挑眉问:
“……什么意思？”
“您走后没多久，有个傻b——不是，戚少爷就去找了戚小姐……看样子是去找茬惹事的，所以我连忙溜出来找您！”
“我之前就听说那玩意经常打骂戚小姐，这次恐怕也是……”
“……”
楚韶禾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如果忽略她那握得“嘎吱”作响的拳头的话。
“我知道了。”
风暴将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