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总觉得那人魂飞魄散前说的话,是针对他身后的煊齐说的,因为说话的时候那人直直的盯着他身边的煊齐。而且她说的一点没错,煊齐就是一个妥妥的渣渣,利用原主,抢他的家园,害他的同门和师尊,还逼的他自爆。
煊齐此刻也很无语,他被舒望迷晕了好几天,好不容易醒来本想着帮舒望杀了妖物搏点好感度,哪知计划没成,还被当做恶人一般看待。
舒望“手刃”妖物,平安镇完好归来的人把他当做恩人一般,他也算完成了一次历练,可舒望总觉得这“功劳”实在太重,白丞黎颂为了让他走出阴霾,带着他去了不少地方,直到在海边再次遇到了不平事。
一个血迹斑斑将死之人被绑在海边的礁石上,他身上的铁链被注入了法力,寻常人根本解不开。
舒望没有盲目的上前,而是询问两位师兄的意见。
“他身上并无戾气,看来不是十恶不赦之人。”白丞说着上前,想要试试锁链,却被煊齐制止:“白公子慎行,这铁链是寻海玄铁打造,轻易动不得。”
舒望嫌弃的白了煊齐一眼,这人脸皮真厚,自那日之后就一直跟着他们,撵都撵不走。
他们说话的时候,被绑着的人醒了,他并没有说话四下看了看,随后又闭上了眼睛,直到熟悉的气息传来,他才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舒望。
这一瞬他原本无神的眼睛明亮了起来,也一改之前的死气沉沉,开口向他们求救:“仙尊救命,仙尊救我。我是寻海鲛人族的司然,与姐姐司敏相依为名。姐姐被龙族太子所骗,断尾为其续命,可太子身体好了之后不但不感恩,还让人追杀她。
姐姐拼尽全力逃了出去,还没过上两天安生日子,他又抓了全族老小逼姐姐现身,原因竟是他的未婚妻不想姐姐存活于世,他们不仅要姐姐的性命还想要她的鲛珠。
鲛人挖珠与剜心无异,何况姐姐已经断尾。太子丝毫不念旧情,生挖了姐姐的鲛珠,还把人丢到了岸边,鲛人离水只能等死,好在上天垂怜突降大雨,姐姐借着雨水躲进山林的清潭。”
听到这儿舒望终于恍然:“平安镇清潭里的就是你姐姐?”
司然点头:“是,我要助姐姐报仇,所以把我的鲛珠给了姐姐,前几日听闻姐姐杀了那太子,真是可喜可贺。太子已死,但他的未婚妻还在,就是她将我绑在这里,我已没了鲛珠,与寻常凡人无异,可她却用法术将我困在这里,她不但要杀我,还要催生我的怨气,想要把我变成怨灵傀儡。”
好在司然猜到她歹毒的心思,尽管受尽折辱意志却非常坚定,求生的意念也非常强,又有族人偷偷帮衬,所以尽管被囚禁在悬崖三年,也并没有疯魔。
白丞听完司然的话,直接上前断了他缚身的铁链,被救下的一瞬间,司然靠近舒望悄声告诉他:“我在寻海龙宫见过他。”
司然说完看了煊齐一眼,舒望瞬间面就明白过来。煊齐的心上人,怕不就是这位未婚妻。他们的所做所为大约是为了培养傀儡军,如此,司然就不是一个个例。
舒望并没有声张,煊齐魔界带出来的魔军,出了魔界的地盘战斗力就会减弱不少,但特意培养出来的傀儡就不会存在这种情况。所以他肯定还在别的地方囚禁着一些人,硬逼着他们心生怨念,积恨成魔。
他心里有些慌,真是这样,两位师兄怕是危险了。
铁链一断海水立即汹涌起来,没一会一位妙龄少女带着怒气飞身而来:“何人扰我寻海宁静?”
舒望一直观察着他,果然见她看到煊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悄然变了一下。
白丞立即上前说明缘由,听到他的质问那人笑的十分猖狂:“不过区区鲛人杀了便杀了,你们能奈我何?”
物种是分高低的,比如这位就觉得她是龙族,地位超然于其它水族。
说着她看向舒望,煊齐的眼神时不时瞟向他,她早就不乐意了。待看到舒望白皙的脸庞,俊逸的模样,她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怒意:怪不得煊齐月余不来看她,原来是看上别的野男人。
舒望才不管她怎么看,上前拉着拉白丞的衣袖:“师兄,我想离开这儿。”
他没说缘由,师兄们宠他自然会听他的,白丞和黎颂随即转身,舒望上前扶着司然,要带他一起走。
那少女直接挥剑拦住他们:“擅闯寻海还想走,当我寻海是什么地方?”
舒望皱眉:“据我所知,寻海正统龙族并无女子,敢问你是何人,竟然口出狂言说寻海是你的地盘。”
那女子闻言笑了:“寻海白家早就死绝了,那无情无义的太子还有他狠心的父母,此刻大约在九泉之下团聚了,哦,不对,他的父母啊已经被炼成——”
“容靖,住口!”
她的话被煊齐打断,煊齐此刻脸黑的不行:什么话都往外说,真是蠢货。
在容靖眼里,他们早就与死人无异,刚好她的傀儡还不够,这几个人就是送上门来的,她凭什么不要。可对上煊齐,她又变了娇滴滴的模样:“你凶我!”
撒娇的语调听的舒望头皮发麻,但这时候他顾不得其它,随手把司然丢进储物戒,叫了声:“师兄们快走!”
可已经晚了,容靖随即布阵将他们困在其中,她强行掠夺了龙王龙后和一众 白家人的灵力,修为已在白丞他们之上。
她现在一心想让他们死,也不管煊齐怎么看。之前她能魅惑太子让他杀了心上人,现在她同样能让煊齐杀了眼前人。
这可是煊齐却没有随她的意,舒望是他打入清云山的捷径,他不能死。
看煊齐拦在舒望身前,容靖更恼。出招的速度更快,舒望知道煊齐不会让他现在死掉,就把师兄们护在身后,让煊齐跟容靖拼杀。
容靖此刻的修为虽然比不得煊齐,但眼下的煊齐被困在这个肉身里,几个回合下来竟有些不敌。
他只能趁近身搏斗的时候悄声解释:“靖儿,他是清云山的小弟子,我接近他只是为了清云山的法阵。”
容靖根本不听:“只要我们傀儡足够多,清云山迟早会被拿下,你何必编这些谎话来骗我。”
煊齐怎么说容靖都不信,最后他只好妥协:“要我怎么做,你才信我?”
容靖抬手指了指舒望身后的两人:“先杀了他们!”
他们声音是不大,可舒望懂唇语啊。得知他们要杀师兄门,他急中生智想起师尊教的保命的本事——传送阵。
奈何他学艺不精,不知把师兄们传到了何处,自己也分毫未动。
容靖见他竟然会阵法,更觉自己被戏耍,舒望无奈之下只好用裂冰术抵御,他哪里是容靖的对手,没一会就败下阵来。
煊齐没有再帮他,他想要的是舒望生死之间反过来求他,唯有这样才能让舒望听命于他。什么英雄救美,什么循序渐进都是废话,只有强大才能让人臣服。
容靖似乎看透煊齐的心思,怒气更盛,眼看刀剑就要砍到舒望的时候,司然突然腾空而出,堪堪挡住了容靖的剑,剑身整个没入司然的胸膛。
“司然——”再一次看到有人死在眼前,饶是舒望知道这个一个虚构的世界也承受不住了。
容靖再出手的时候,他真不知该如何招架,只能绝望的对着天空大喊:“师尊,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