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拉提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从旁边的厨房窗口不经意的看到了迪亚波罗的身影。
迪亚波罗扎着高马尾,侧着身子,右手握着抹刀,正在给异形蛋糕认真的涂抹奶油,从蛋糕胚子的外形来看,那似乎是一辆迷你跑车。
他注视了片刻,接着又朝着众人所在的桌子望了望,正看到那个叫威斯的哥哥说着什么让众人感兴趣的事,众人都被他吸引去了目光。
想了想,他没有回去座位,而是转身来到后厨。
迪亚波罗早就注意到了他观望的视线,不过并没有理会。
直到布加拉提走进后厨,他这边抹完奶油,才直起身来,转向他轻飘飘的问道:“想帮忙吗?”
“……”
布加拉提还以为他会说“你怎么跑进来了”之类的话。
“我能帮上忙吗?”他疑惑的问。
布加拉提来到这里只是有些问题想问迪亚波罗,可没想过自己能帮上什么,如果只是洗菜切菜什么的话,他应该没问题,不过这里需要吗?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比他专业,以他笨拙的动作只会帮倒忙吧?
“我可没想让你做菜什么的,那边,先去洗手,”迪亚波罗指了指旁边的洗手池,“小心热水不要烫到自己。”
布加拉提点点头,仔细的洗干净手后,一回头,发现迪亚波罗嘴角抹着笑容,对他招了招手。
疑惑地走过去,然后他刚在迪亚波罗跟前停下步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了一个填满橙色奶油的裱花袋。
“看着。”迪亚波罗低沉的说。
就在刚刚布加拉提洗手的时候,迪亚波罗已经用棕色的奶油画出了车子的框架,剩下的只有填色了。
他捏着黑色的裱花袋,在车轮的地方蜻蜓点水的落下,提起,一个精致的黑色小花被点缀在了那里。
“挤出奶油,贴上去,提起,非常简单,然后重复动作,将框架填满,就是上色了。”
“哦……”布加拉提回忆着他的动作。
“来试试看。”迪亚波罗指着蛋糕车子的前盖部分,“用你手中的裱花袋。”
被迪亚波罗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布加拉提隐隐有些紧张,他来到蛋糕前,模仿着刚刚迪亚波罗的姿势,双手握着裱花袋,后面的手渐渐用力。
“对准你想落下的位置。”
正当布加拉提有些茫然的看着蛋糕,瞅着框架内空空如也,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落下第一笔小花的时候。
突然,他的双手被一双大手覆住。
侧过头,他已经被迪亚波罗圏在怀里,顿时鼻尖像是被抹上了蛋糕,香甜的味道涌进鼻腔。
为什么迪亚波罗先生身上味道会这么好闻……
迪亚波罗扫了他一眼,“看蛋糕。”
“好的。”布加拉提眨了眨海蓝色的双眼,连忙回过视线。
“第一次你可能会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力量挤奶油,所以你感受下我手中的力度,”迪亚波罗握着布加拉提的手渐渐用力,成功挤出橙色奶油,紧接着便带着他的手落下提起,一时间,一个成功的小花静静的贴在上面。
“啊……”布加拉提看着小花,莫名有种成就感,“我能……再试试吗?”
迪亚波罗摊摊手,“完全可以,车头交给你了,就算搞坏也没事,我可以补救,不要有心理压力。”
温声说完,他拿起黑色奶油去填车轮了。
布加拉提看着迪亚波罗,心里紧张散去了不少,同时,对迪亚波罗的好感也增加了。
果然,这是一位非常亲切的先生……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在另一端墙角自闭的甜品师。
这份温柔和亲切,显然是分人的。
之后,一次次实验、加上布加拉提或许有那么一些天赋,他的技术越发熟练了起来。
这件事就像是迪亚波罗说的,并不困难。
看着车头被小花填满,布加拉提心情很好。
迪亚波罗注视了一会,接着道:“如果你还愿意帮忙的话,帮我将车灯也填了吧。”
布加拉提心下一动,跃跃欲试:“那我应该用什么颜色的奶油?我手中的橙色不行的吧,车头和车灯都是一个颜色,很奇怪的。”
迪亚波罗点点头,赞同的说,“豁,你说的很对,看来我可以将选色的问题交给你,如果想填充其他地方,所有颜色裱花袋都放在旁边,拿吧,反正你已经将技术学会了,接下来完全是随心所欲的创作。”
说到这里,迪亚波罗的眼神晃动着,“我热爱着这份追逐完美的自由!”
布加拉提注视着他,那一瞬间,他好像被某种感情感染了。
他回过头继续着手里的装饰工作,稳下心后,对着迪亚波罗问道:“我已经听阿帕基说了,您和我父辈相识才会让阿帕基和我接近关照我……”
迪亚波罗的手一顿,这是个上次在校门口偶然看到布加拉提,想让阿帕基靠近布加拉提的谎言。
没等迪亚波罗想着解释,布加拉提已经又说道:“我不在意那些,原本只是想问问您为什么会在意一个孩子心情,为什么会在意我,现在我的问题好像有了答案,谢谢您迪亚波罗先生,阿帕基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迪亚波罗:“???”
不是,你明白了什么?
……
布加拉提先一步走出了后厨,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威斯已经说完了迪亚波罗(实际上是托比欧)和委托人破案(实际上是添油加醋版)的事,众人意犹未尽的时候,阿帕基怪怪的看向身旁的朋友,“布加拉提,你回来的好慢,就像是迪亚波罗先生出差了一年才回来那么漫长……”
说着,他突然皱了皱鼻尖,“嗯?话说,你身上有点香啊?”
布加拉提倒是没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他疑惑的跟着嗅了嗅袖口,好像是有点奶油的香味,这味道又让他回想起了刚刚和迪亚波罗在厨房的相处。
他对着阿帕基充满感叹的说:“迪亚波罗先生,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啊,他的某些热情就像是这奶油的味道,无形又让人无法察觉的在别人身上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