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璐觉得自己从贺川的话里,大致捋出来的意思是:贺川想要拿这些柴火换糖。而且以后都想来换糖吃。
田欣璐恍然大悟,他还挺聪明的,知道找自己就有糖吃。
还是个馋鬼。爱吃甜的。
田欣璐笑了笑,把手伸进口袋,从空间里抓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伸出手,递给贺川。
“给你,换糖吃。”田欣璐笑着看向贺川,她想看着他眼睛发亮,然后笑的眯眼睛的样子。
可贺川的反应却是事与愿违。
贺川看见田欣璐又拿了糖给他,连忙摇头摆手的拒绝,神色也有些慌张。
嗯???
田欣璐的手僵在半空,她有些不解和失望。
为什么又不要?之前第一次给他糖,他就不要……可是后来在牛车上不是还吃了她喂的薄荷糖吗?
而且今天下午他还把自己从山坡上抱回来,带去看医生……还等自己醒来、端药,给自己喂糖,刚刚又来给她送袋子,还背了这么一大捆柴过来要跟她换糖。
总不至于是讨厌自己吧?
那为什么给他糖了,他又不要了?
田欣璐瞬间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她看着贺川躲避的样子,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为什么要躲她?
那些被自己刻意忽略、压制住的情绪又将她裹挟!
田欣璐抿着嘴唇,她觉得自己有点儿矫情。
好烦。不吃别吃。
田欣璐压了压眼皮,垂着眼眸,收回来了递过去的手,把糖揣进了兜里,收进空间后,也没有把手抽出来,就那么插兜站着。
啧。
一阵烦闷之感顿时涌起,田欣璐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好尴尬。
田欣璐觉得自己耳朵都红了。
不是因为害羞什么的,就是觉得自己丢脸。她什么时候上赶着让别人一直拒绝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傻子……傻子?
田欣璐看了眼贺川。
他又是眼巴巴的看着田欣璐。只是这次眉头却是皱着。
算了,你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他什么都不懂……算了。好歹对方今天也救了你一次,救命恩人啊,还给你送袋子、送柴。
不吃糖就不吃吧。你还能把他绑了,掰开嘴硬塞进嘴里不成?
田欣璐在心里平静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说贺川是一个傻子的。她不想贬低贺川。
这让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不论是对贺川还是对她自己。就好像她强行将自己和贺川进行地位上的比较。
通过对贺川的缺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的姿态进行攻击和贬低,以此来证明她好像确实高人一等。
这一认知使得田欣璐冷静了下来。
对啊,自己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要求贺川必须接受呢?这是凭什么呢?
田欣璐觉得自己可能过于傲慢了一些。自认为成为了一个穿越人士,就一定是俯瞰这个时代所有的一切吗?
这当头一棒令田欣璐心里微惊,陷入沉思。
贺川看着田欣璐的表情一变再变,感知到她好像有些伤心。
他看着田欣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表情也略显凝重。
她不开心了。贺川得出一个结论。
为什么不开心?贺川想不明白。但他知道怎么让田欣璐开心!他迅速将口袋里的糖拿出来,剥开,递给田欣璐。
正在反思自己的田欣璐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橘子糖吓了一跳!可当她顺着糖望向眼前人,一时间,脑子里什么想法也没了。
那道疤痕还是很明显的横亘在贺川脸上,可他的双眼却令田欣璐不自主地沉浸其中。
好犯规啊。
贺川见田欣璐不吃,又伸手递到她嘴前。
“吃……糖。”
!
田欣璐真的觉得自己被蛊惑了,她看着贺川递来的糖,又看着他的双眸,不由自主的张嘴吃了糖。
橘子糖在口腔里化开,甜丝丝的。
田欣璐一想到自己刚才还在心里说贺川是傻子,就有点脸红。她不应该这么在心里想的,贺川还过来哄她,田欣璐耳朵都要红透了!
贺川见田欣璐吃了糖,心情果然也变好了,就觉得很开心。脸颊微粉也好好看啊。
贺川看田欣璐开心,自己也笑着看她。
田欣璐想了想,还是从空间拿出了奶糖,问道:“贺川,为什么、不要、奶糖?”
她还是想给贺川吃糖,想给他吃各种好吃的。
贺川眨巴眨巴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了今天中午田欣璐给他的水果糖,说道:“中午……午,多!多!”
田欣璐愣住了。她又开口问到:“你是说,中午、给你的、水果糖,太多了、所以、不要、奶糖?”她没想过贺川是因为中午送的糖,才不要奶糖的。
贺川点头。又说:“水……水果……糖……换柴,以后……后都送……送你。”
“你是说,你想用、这些柴、来换、中午的、水果糖、对吗?”田欣璐说出了一个她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理由。
贺川又点了点头。
田欣璐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有些明显。她又开口问:
“所以,你今天、下午、去山上、是要、给我、砍柴,对吗?”
“对……”贺川又回答。
田欣璐觉得心口好像软了软,就像是陷开了一个小洞。这种感觉让田欣璐有些茫然,但她不想停止,她想看看这个洞里有什么,她想陷进去试试……
“所以,你、看见我、昏倒了,才把我、抱回、村里,救了我,对不对?”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田欣璐循循善诱着开口问他:“你救了我,那我、是不是、要报答你呢?以后、我给你、好多好多、比糖、更好的东西,好不好?”
田欣璐压低了声音,软着嗓音慢慢的说着,眼睛也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贺川,她想把贺川绕进去,她想试图蛊惑贺川……
她希望贺川答应,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给他更多的东西,他也不能拒绝她了……
田欣璐觉得自己的心跳不断的在加快!
这感觉令她有些兴奋,她觉得自己在引诱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妄图让他沾染上自己的颜色,像自己一样深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