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驿站,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看着手中的书信,他吹了一声短哨,唤来了一只峰鸟,然后将书信的信封去掉,把书信折成很小的一个纸卷,塞进鸟腿上的竹筒里,然后将鸟抛到了半空,峰鸟扑扇了两下翅膀,然后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皇宫里,孙穆雷眉头紧皱,来到了绮澜殿,多译海正在院子里练着功,便听见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朝他走来。
“道长,道长,你快别练了,我有要事找你。”
孙穆雷抓着多译海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多译海一脸狐疑的看着孙穆雷。
“王爷,别着急嘛,出了什么事,慢慢说也可以。”
多译海看着孙穆雷一脸愁容,怕不是皇宫又出了什么事?
孙穆雷连着叹了好几声气,然后才开口说道。
“莫无忧这个臭小子,说走就走,我去了悦梅斋和王府去找过他,可是所有人都说他不在,我看他就是故意躲着我!”
多译海轻轻的笑了一下,原来是为了这事,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虽然无忧临走前没有跟他说什么,但是多译海一个老江湖,一眼就看出了无忧的伤感之情,只不过,这都是年轻人的感情问题,他不好插手,说不定离开一段时间,这心病就会好了呢。
他本想劝孙穆雷别去管他,可是想想这么说不太好,索性就改成问他。
“那王爷这么急得找他,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
孙穆雷哪里是有事找无忧,只不过他太喜欢莫无忧这个少年,舍不得就这么归还给江湖。
“事情倒是没有,只不过,他不能这么走了,皇宫好歹也是他家,他还得回来不是?”
多译海没说话,回不回来不是他能替无忧决定的,如果无忧就是不想再回来,那谁也不能把他捆回来不是。
孙穆雷问多译海。
“道长,你说无忧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多译海一脸懵,这话从何说起呢?
“他为什么要躲着王爷?”
“还不是因为玉麟嘛,那俩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之前还挺好,突然,突然就什么都变了,我看就是因为这个。”
孙穆雷说的自己都信了,肯定是因为这原因,无忧才不想见他,可是玉麟是玉麟,他可是孙穆雷,难不成,做不成女婿,连忘年交都不要了吗?
多译海像是突然茅塞顿开了一样,不过他不相信无忧会是这么小心眼的人,爱情和友情之间,他信得过无忧的为人。
孙穆雷突然灵光一闪,抓着多译海的手臂说道。
“道长,你出宫去找找无忧,你们关系这么好,他肯定会见你的!”
多译海尴尬的笑了笑,孙穆雷什么时候这么在意无忧了呀,难不成非要拉他当女婿不可?
突然,一只峰鸟扑闪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孙穆雷没想到在皇宫还能见到飞鸟传书,不过他立刻就想起了无忧送给他的雪鸽,反正都是鸟,这个给多译海传信的人,会不会是无忧?
“难道是无忧那小子给道长来信了吗?”
多译海拿下竹筒,把纸卷抽出来,打开一看,突然也变得眉头紧皱。
孙穆雷见他神色不好,就知道纸条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道长,可是有事发生?”
多译海把信给孙穆雷看,然后他捋了捋胡子说道。
“看来,确实得去找一下无忧了。”
孙穆雷看着书信,信上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临漳近一个月频有怪人出没,此怪人行动迅猛,嗜血成性,袭击目标均是未出阁的少女,目前已有四名少女死于其手,而怪人却从未在人群中露过面,只是夜半时分,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被袭击的四名少女,有一名发现时已经被杀害,她的家人由于反抗怪人而惨遭灭口,其余三名少女均是失踪状态,生死未明。
落款人是张沐阳。
孙穆雷知道这个张沐阳,是一个清廉的地方县官,只不过临漳城出了怪人,他不想着向朝廷汇报,反而找道长帮忙,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多译海捋着胡子,说起怪人,他倒是想起了之前莫相魂说起的田村私兵,无念给私兵灌服了某种蛊毒,使得私兵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个和信中说的怪人是不是一种怪人,他得让相魂他们去辨别一下。
孙穆雷想到能见到莫无忧,他也一同前往,正好临漳城出了事,朝廷不能不管,借此机会,还能再见见无忧那小子,公事私事一块办了,正好!
这两个老头,真是说走就走,刚过了晌午,两人就来到了悦梅斋。
悦梅斋里,只有老布一人,因为没有客人,所以老布就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孙穆雷的脚步很沉,一走进悦梅斋,老布就醒了过来,他赶紧迎上前。
“王爷,道长,您们这是来找公子的嘛?”
多译海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老布一脸忧愁。
“哎呦,真是不巧,公子他不在啊。”
孙穆雷一听,有点生气。
“又不在,你说说我来了几趟了,他怎么老不在?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故意不见我?”
老布看见孙穆雷生气,赶紧使劲摇手解释。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王爷,您误会了,公子他离开悦梅斋有些日子了,二公子也来找过大公子,我确实是不知道大公子去了哪里啊。”
孙穆雷知道老布没有撒谎骗他,不过这莫无忧说走就走,还走了个没影,着实让他不太舒心。
多译海想起了传送书信的雪鸽,这雪鸽可是个千里寻人的好手,让它去找无忧,肯定万无一失。
“老布,店里可还有雪鸽?”
老布点头。
“有的有的,我这就给您拿出来。”
说完,老布转身走进内院去拿雪鸽,孙穆雷拍了拍多译海的肩膀,赞叹道。
“还是道长想的周到,我都把雪鸽这寻人的本领给忘了,瞧我这脑子,呵呵呵呵。”
多译海被孙穆雷拍的这一掌,肩膀生疼,他故意装作很受伤的样子,对孙穆雷说道。
“王爷,您这力气,中气十足,看到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拍散架了啊… ”
孙穆雷不好意思的赶紧抬起他的大手,笑呵呵地说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劲大了,手劲大了。”
多译海也不逗他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这时,老布提着一个笼子从后院走了出来,里面有一只乌黑的雪鸽。
多译海走进偏厅,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临漳有变,速回悦梅斋」
然后将纸条绑在雪鸽的腿上,放飞了出去。
京郊祁连山脚下,雪鸽停在了听梅小居的窗户上,咕咕直叫。
无忧走到窗口,将纸条从雪鸽的腿上取下,看完纸条,他立刻启程,返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