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穆雷再次听说大雷梵僧的消息,已经是几年后了。
临漳国归顺了傲多国,原本的国都大业城,也改名为临漳城。
大雷梵僧在大业城生灵涂炭后,便消失在了江湖中,直至今日,大雷梵僧也没有出现过,而他的独门秘技万丈魔像最终也成为了别人的绝学。
天牢杀人的究竟是不是大雷梵僧尚不能确定,因为就目前他们所知道的情况,万象国的国师无念,也会万丈魔像。
不过至今为止,江湖上也没有人知道,这个大雷梵僧是死是活,而他的徒弟小雷梵僧却早在几年前,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荒山野岭。
无忧作为小雷梵僧唯一的俗家弟子,不仅习得了小雷梵僧的独家秘技玲珑步,还得到了小雷梵僧的无量心法,所以无忧现在的武功底子非常深厚,而且学会了这个心法,他无论学任何一种功夫,都要比别人快三成。
天牢的事情虽然不确定是谁干的,但是能确定此人会万丈魔像这个邪门功夫,现在各国都处于相对和平的时期,所以想要找到这个人,只需要派人暗中调查就可以知道答案。
既然同时发生了两件棘手的事,那么就两件事一起查,无忧和孙穆雷把天牢里该处理的事情都交代给了亲信,暂时将这些尸体放入冰窖,其余的事情还得继续查。
当务之急,他们必须立刻赶往凤栖观,因为祭天大典不日就将举行,台子这时候塌了,难免会在市面上流传出不利于傲多国的风言风语。
无忧本不想让多译海参与祭天台这件事,毕竟多译海是江湖中悠闲的妙法玄师,江湖人一般都不屑于参与类似的政事,不过多译海却强烈要求一同前往凤栖观,原因是,凤栖观是道观,殊途同归嘛,他这个老道,多少也能尽点绵薄之力,无忧明白多译海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推辞,于是无忧、孙穆雷和多译海即刻启程前往凤栖观调查祭天台的事,而莫相魂,则留下来,继续调查天牢命案。
当他们到达凤栖观附近的时候,就听到了附近居民口口相传的流言。
“你听说了吗?祭天台塌了。”
“哪里是听说,是真塌了!”
“哎呦,祭天台可是祭拜天神用的,这会塌了,怕不是天神发怒了呀。”
“哎呀,是啊是啊,难道是皇… 惹怒了天神?”
“嘘… 别胡说,这是咱们能说的嘛?不怕掉脑袋吗?”
“哦,对对对… 我没说,我没说啊,你们也没听见,没听见!”
……
走进凤栖观的大门,就看到原本已经搭建好的七层祭天台,如今已经坍塌成了四层,上面的三层板材破碎的散落在台子下方。
玄城子和玄阳子两个人帮着工匠们一起整理掉落下来的板材,而无为则在厢房为受伤的工匠上药疗伤。
无忧他们走到祭天台前,先是巡视了一周,然后又仔细检查了一圈祭天台的板材,确定不是使用的劣质材料。
而后,他们三人捡起地上已经坏掉的板材一看,得出结论,祭天台塌陷并不是人为,因为上面有明显的蛀虫痕迹。
孙穆雷看着虫子啃食过的木板,他很确定,搭建祭天台的木材,都是他亲自和工部的官员去订购的,全是上好的榆木,肯定不会有蛀虫,可是看这木头被啃食的程度,像是啃食了很长一段时间。
那么问题来了,蛀虫啃食了一段时间的木头,从外表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工部的工匠们不仅购买了被虫子啃食过的榆木,还用它搭建了祭天台,这太不合常理。
一个工匠可能会忽视腐木,可是所有工匠都没看见这木头被啃食,这就奇怪了。
还有,搭建祭天台的木头,是同时采购的,而且都摆放在一起,那么这些断裂的木头被虫子啃食过,那为何其他的榆木却完好无损?
这种种迹象都彰显出这并非真的是虫子所为,而是有人故意将蛀虫放在了某些木头上面。
可是,什么虫子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将一尺多宽的榆木啃成烂木?
“这,应该是临漳城的白蚁!”
多译海看着碎木头上被虫子啃食过的地方,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他曾经在临漳城见过如此凶悍的白蚁,这白蚁威力之大,半个月就能啃食掉一间房子,更别说是一根一尺多的榆木。
不过这种白蚁也只有临漳城才有,多译海游历了这么多小国家,都没有在别的国家见过这种生物。
说到白蚁,一只落了单的小白蚁还真就爬到了木头上,只见它个头极小,黄黄的脑袋白身子,头上有一个钳子一样牙齿,步伐极快,牙齿也跟着动来动去。
临漳城的白蚁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凤栖观来?
这又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蚂蚁不会无缘无故的自己跑过来,更不会有所选择的去特意啃食哪块木头,所以,带蚂蚁来的人,便是罪犯。
孙穆雷走到玄阳子的旁边,询问道。
“小道童,这两日,可有什么人来过观内?”
玄阳子想了想,他除了每日跟着师傅无为打坐念经从不在院子里转悠,倒是玄城子比较爱玩,经常会打着上茅房的借口偷偷溜到祭天台附近看工匠们搭台子。
玄城子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想起来了,那日,侯爷您刚走,就有一个穿着红色朝服的官爷来到观内,工匠叔叔们还向他行礼呢,喊什么来的?… 哦,对了吴大人!”
红色朝服,吴大人,可不就是二品中书令吴广陆嘛!
孙穆雷回过身给了无忧一个眼神,心里冷笑一声,呵,还真是哪里都有吴大人的身影,吴大人好忙啊。
“那,吴大人都干了什么?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玄城子挠了挠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
“他没干什么,就是转了一圈,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就走了。”
“从哪里转了一圈?”
孙穆雷追问道。
玄城子伸出手,指着祭天台的方向,说道。
“就那,祭天台,围着祭天台转了一圈。”
孙穆雷再次与无忧对视一眼,这吴广陆没来的时候,祭天台搭了这么多天都没出问题,吴广陆来转了一圈,时隔两天,祭天台就塌了,说吴广陆没嫌疑,恐怕任谁都不信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据多译海说,白蚁啃食木头,要想达到毁坏断裂的程度,起码也要半个月以上,吴广陆才来了两天,白蚁就把祭天台啃塌了,这也有点不合常理。
“除非,这白蚁不是临漳城那种普通的白蚁,而是有人刻意喂养的蚁王!”
多译海眯着眼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